死、死了?!
這怎麼可能!
錯覺,一定是錯覺!
鬼鼠使勁揉了揉眼睛,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並沒有絲毫改變。
“咕咚。”
鬼鼠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喉嚨幹得像是要冒火。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腳後跟卻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一屁股跌坐在地。
也就在這時,那個穿著滑稽卡通睡衣的男人,緩緩轉過頭來。
一道冰冷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鬼鼠的身上。
轟!
當鬼鼠看到秦天劍尖上的血跡時,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秦天把他們都殺了?!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見秦天看了過來,鬼鼠來不及思考,也根本不敢思考。
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
他將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體內的真氣瘋狂運轉,速度快得幾乎拉出了一道殘影。
跑!
必須跑!
離這個魔鬼越遠越好!
然,他剛衝出不到十米,一道身影便鬼魅般地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鬼鼠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剎住腳步。
抬頭一看,便看到秦天手持黑曜劍,劍尖斜指地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跑什麼?”
“我、我……”
鬼鼠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秦、秦爺!饒命!饒命啊!”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啊!都是他們三個!是他們要來抓人的,我就是個帶路的!”
秦天甚至懶得聽他狡辯,回頭衝著假山後的方向輕聲喊道。“童童,過來。”
童童的小身體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從沐青禾身後走了出來。
秦天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鋒利的短刀,遞到童童面前。
“拿著,你的仇,自己報。”
鬼鼠看到那把閃著寒光的短刀,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他連滾帶爬地跪到童童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嚎起來。
“童童!小姑奶奶!你是我親奶奶!”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豬油蒙了心!求求你,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童童握著短刀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看著眼前這個恨之入骨的男人,眼裡燃起滔天的恨意。
鬼鼠見她不為所動,眼珠一轉,開始軟硬兼施。
“你不能殺我!我可是萬魔宗的人!你殺了我,萬魔宗不會放過你的!”
“童童,你還小,你手上不能沾血啊!叔叔知道錯了,叔叔給你磕頭了!”
他一邊說,一邊“砰砰砰”地用力磕著響頭。
童童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他。
她想起了自己被他生生刺瞎雙眼的劇痛;
想起了自己被毀掉聲帶的絕望;
想起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日日夜夜!
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無窮的力量。
鬼鼠看著那雙空洞卻又無比駭人的眼睛,徹底慌了。
他嘶吼著,手腳並用地想往後爬。
“你別過來!你這個小怪物!瘋子!”
然而,童童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她走上前,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短刀狠狠劃過鬼鼠的脖頸。
“噗嗤——!”
一道血線飆射而出。
鬼鼠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他雙手死死地捂住脖子,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孩子手上。
砰。
鬼鼠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秦天看著這一幕,衝著童童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沐青禾則是滿臉的訝異,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小女孩,竟有如此果決的一面。
童童見狀臉上咧開一個如釋重負笑容。
下一秒,她便身體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秦天身形一閃,及時出現在她身後,穩穩地將她接在了懷裡。
秦天抱著懷中一軟到底的童童,另一隻手輕輕探了探她的鼻息。
呼吸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
他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童童橫抱起來,轉身朝著客房走去。
沐青禾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看著秦天那身滑稽的卡通睡衣,和這滿地狼藉的血腥場面形成了極度詭異的割裂感。
但就是這個男人,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跟在秦天身後,一同走進了房間。
秦天將童童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又將她那隻被捏到脫臼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復位。
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目光投向窗外那三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眼神冷得嚇人。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曹峰,帶上你的人,來城主府。”
“這裡有點垃圾,需要清理一下。”
電話那頭,曹峰沒有多問一句,只回了一個字。
“是!”
不到十分鐘,城主府外響起一陣急促而又有序的腳步聲。
曹峰帶著一隊執法司的精銳,火速趕到後花園。
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饒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面,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後花園的地面,像是被隕石砸過一樣,到處都是蛛網般的裂痕。
勾牛、荊虎、鼬兔,還有鬼鼠,四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之中,死狀悽慘。
“封鎖現場!”
曹峰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嚴肅,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下達命令。
“一組,勘察現場,收集所有痕跡!”
“二組,處理屍體,用最快的速度把這裡恢復原樣,不能留下半點血跡!”
“三組,排查周圍,任何可疑人員,立刻控制!”
執法司的司員們訓練有素,接到命令後立刻行動起來。
整個後花園,除了曹峰沉穩的指揮聲,就只剩下刷子摩擦地面的“沙沙”聲。
……
客房內。
昏黃的燈光下,秦天將傷員都治療的差不多了,臉色有些蒼白的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陷入沉睡的童童。
小丫頭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眉頭緊鎖,似乎在夢中經歷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沐青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臂上纏著一圈圈雪白的繃帶。
她看著秦天的側臉,又看了看床上的童童,心中的波瀾久久無法平息。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