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生處處（新年快樂！）

張生不由扼腕嘆息，為李歡聲沒能拜入兵聖座下與自己成為師兄弟，而倍感遺憾。

“師兄留在這裡的陣法已破，那忘憂池便不再難尋找，只需……”

張生還在說著，李歡聲身旁的青衣女子已然開口打斷，她語氣中充斥著喜意，道：

“公子，奴家聽到了祖蓮在召喚。”

“哦？在什麼方向？”李歡聲挑眉。

這兵家聖人佔據的浮空峰後山可是真夠大的，一眼望去，全是山林木海。

青禾所指的方向，樹木明顯更高一些，隱約間有一縷縷清氣，自樹木枝冠上蒸騰而起。

“走，看看去。”

李歡聲毫不遲疑的說道。

聖人弟子張生張了張嘴，還待說些什麼，可想到李歡聲的本事，就又閉嘴了。

好嘛，原本以為能仗著師兄佈下的陣法顯擺一番，卻不成想，自己反倒是被顯擺可一臉。

這讓看起來儒雅隨和，其實內在裡特別悶燒，喜歡出風頭的張生，心中不由升起一陣陣挫敗感。

與李歡聲相處越久，這種挫敗感就越強。

可老師的話，猶在耳畔。

容不得他推辭半分，只能耐著性子作陪，還不能表現出一點不耐之色。

“唉~”

悠然嘆息一聲，張生緊隨那對主僕去往所謂‘忘憂池’。

……

“這便是忘憂池？”

李歡聲望著眼前波光粼粼，水中盛放著一輪圓月的大湖，不由有些愕然。

這哪裡是池子，分明就是一座大湖啊！

放眼望去，這忘憂湖對岸到他們所在的位置，起碼有千餘丈距離。

此湖呈橢圓形，最窄處估計也有千丈寬。

池子……

這很明顯就是一座湖！

還不是一般的小湖。

“這忘憂池，以往不是這般的。”

“它遠沒有如今這般大，只是一個長三丈，寬兩丈二的荷花池而已。”

張生不知何時出現在李歡聲兩人身後，望著面前的大湖，他神色平靜地解釋道：

“我有一位師兄，曾經是世俗王朝的軍中將領，當時正值王朝末年，兵荒馬亂，我那位師兄想要結束亂世，於是就毅然從軍，從一小卒開始，最後成為統領萬軍的將軍，歷經十餘載，雖然成功統一了那座王朝，卻間接或者直接害死了更多人。”

“於是，我那位師兄，便放棄了垂手可得的榮華富貴，隱姓埋名，四處奔走，想要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

“他何錯之有？”

李歡聲開口打斷道：

“你那位師兄結束了戰亂，雖然當時害死了很多人，可他卻給那個王朝境內帶來了盛世，盛世能活更多人。”

其實這種問題沒有討論的意義，就像為了救更多人，必須要犧牲一兩個人才能辦到，然後問你該如何選擇這種問題一樣，沒有絕對的答案。

“我也是這麼問師兄的，我說你何罪之有？你猜猜看，我師兄是怎麼回答我的？”

張生笑著說道。

李歡聲搖了搖頭，倒是有點好奇了，於是直接問道：

“你師兄怎麼回答？”

張生道：“不告訴你。”

李歡聲：“……”

很好，終於把天聊死了。

見李歡聲沉著臉不說話，張生無奈解釋道：

“這是我師兄的原話，不告訴你。”

“我當時以為師兄和我開玩笑，後來我才想明白了，這種問題，別人又怎麼能切身體會呢？”

“我那位師兄後來的成就很高，他是我們所有人裡面，最能打的一個。”

“而且，他最擅長佈陣，布軍陣，數千年前，曾不止一次讓莽荒界那邊的大軍吃敗仗。”

張生臉上露出追憶之色。

“你那位師兄怎麼稱呼？”

“白落，我那位師兄，姓白，單名一個落字。”

“……白落？”

李歡聲神色狐疑，“他在莽荒戰場上最厲害的戰績是什麼？”

張生道：“以謀略和神勇，坑殺敵軍八十萬！”

“……厲害！”

李歡聲驚訝之餘，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莽荒戰場那邊，他雖然不曾去過，可透過各方面得知的訊息匯總，他也知曉了那邊的厲害之處。

可以這麼說，先前天滄洲被妖族引發獸潮攻破之時，妖族氣焰最盛的狀態都不如在莽荒戰場上對壘的兩方，隨意一場遭遇戰來的激烈。

一個是野獸遵循本能，一個是有理智的發動戰爭。

其厲害程度，自是截然不同。

“公子，奴家……”

青禾在一旁欲言又止，她已經沒心思聽兩人說話了。

祖蓮，祖蓮正在呼喚著她！

李歡聲早就察覺到了青禾的異樣，只不過他故意裝作看不見，其主要原因就是想看看，這所謂祖蓮，究竟是什麼玩意。

畢竟這裡可不再是修仙界了，是那什麼仙域。

兵聖目前為止，雖然未曾表現出敵意，可態度依舊令人難以捉摸，而且他在面對那老頭子時，完全沒有出手的慾望。

打不打得過根本感覺不到。

所以，李歡聲哪怕表面看似不在意，實際上心底一直保留了份警惕，以免陰溝翻船。

好不容易走了這麼長的修行路，瀟灑日子離自己不遠了，可不能就這麼白白給葬送了。

神念探出，似乎驚動了湖中的某個存在。

“嘩啦啦……”

一陣水花聲響起，李歡聲不動聲色的收回神念，對青禾點了點頭，

“去罷，我們在岸邊等著你。”

說罷，這才轉頭看向張生，笑道：

“先生，還請繼續講這忘憂湖的來歷。”

張生啞然片刻，隨即笑道：“這忘憂池，實際上乃是靈氣所化，我那位師兄後來經人提點，不在糾結於對錯，只記錄每日開心與否。”

“他在當時的修行之所，挖了一座池塘，刻上陣法，在池塘底部堆放了許多靈石，用來存續靈氣。”

“生氣了，往裡面扔靈石，開心了同樣往裡面扔靈石，注入靈氣。”

“那池塘因刻印了陣紋的原因，相當於一座聚靈陣，靈氣聚而不散，時日一久，靈氣化液，存在池子底部的靈石化為湖床，竟是向外擴散開來……”

經過張生的講述，李歡聲終於知曉了眼前這座‘忘憂池’的來歷。

說起來，這忘憂池…如今該叫忘憂湖的大湖，還真有一番風趣。

這湖，竟是被人隨著心情變化，用靈石靈氣填出來的。

將其從原本一個小小的池塘，擴充成了一座大湖。

而且……

這湖中看似是河水的湖水，竟不普通，滿溏之水，皆是靈液所化。

青禾此刻，儼然已經觸碰到了祖蓮真身。

在忘憂湖中央，生有一片青蓮。

蓮葉中心，有一株青蓮，根莖格外與眾不同，雖看起來纖細，卻顯得蒼勁有力，根鬚延伸足足數百丈，扎入湖底深處。

青禾觸碰到祖蓮根莖之後，竟從中感受到了歡快的氣息，彷彿母親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女。

然而下一刻，她卻是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