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行健內心冷笑,李大志的弦外之音很明顯,說他能力不足,拔苗助長,不配當這個鄉長唄!
臉上卻笑逐顏開,故作謙虛說道:“苗部長,我一定多向李書記請教。”
苗青林坐上轎車,李大志挽留道:“苗部長,你們來回山路幾十裡山路,顛簸受累,吃了便飯再走吧,村民在水庫裡逮了幾個野生甲魚,您嚐嚐鮮?”
“我還有事,飯就不吃了。”苗青林擺擺手,示意司機開車。他是來傳達處分決定的,留在這裡吃飯顯然不太合適。
送走了苗青林,李大志轉身掃了一眼趙行健,內心再次五味雜陳。
一場大災,從上到下一大批幹部倒黴,唯獨這個趙行健走了狗屎運,撿了大便宜,直接跟他平起平坐了!
“行健啊,今後我們一起搭班子,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不記仇,能容難容之事,剛才舉報信的事情就當是一場誤會,什麼都沒發生,不要因為此事影響了團結。”
李大志揹著雙手,一副宰相肚裡能撐船的姿態說道。
趙行健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李書記這樣說,我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李大志嘴角訕笑一聲,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行健,我很想知道,你當初怎麼就能預料要會發生潰壩呢?”
說實話,他悔不當初,沒有聽趙行健的話,一念之差,非但與副縣長的晉升機會失之交臂,還連累了靠山楚江才,為了花錢消災,砸出去許多真金白銀,不肉疼是假的。
趙行健淡淡說道:“算命算的唄。”
李大志被這一局頂得語塞,就揹著手上樓,這小子是在諷刺自己當初的態度蠻橫呢。
趙行健轉身,正撞見從王天學,神色落寞,手裡提著兩個編織袋,裝滿了一些日用品,剛剛收拾了辦公室,準備離開。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不到三十分鐘,局面就逆轉了,這就是報應吧!”趙行健目光咄咄逼人地說道。
王天學滿臉漲紅,一陣火辣,無地自容。
“年輕人,你也就是走了狗屎運,不是你有多大本事!別忘了你是‘代鄉長’,等把前面那個‘代’字去掉,你再嘚瑟!”
“在官場上混,最好和光同塵,不要鋒芒畢露,鐵山縣就這屁股大一塊地方,咱們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
王天學說完,就想低頭閃過,卻被趙行健一步上前擋住。
“你現在想起來跟我說和光同塵了?還在裝正人君子?”
趙行健真想一拳砸爛他那張虛偽的嘴臉,冷漠地問道。
“我想問你最後一句:為什麼在大會上當眾陷害我?就因為我拒絕跟你一條戰線?”
反正這個樑子算是結上了,王天學也不在意,直接說道:“也不全是吧,怪就怪你沒有背景吧,拿你當墊腳石也沒啥成本。”
王天學說得如此肆無忌憚,讓趙行健氣急而笑,說道:“那你一路走好。”
王天學臉色一黑,這他媽送死人呢。
正在這時,黨政辦主任陳東來從二樓下來,臉上擠出一絲諂笑,說道:“趙鄉長,恭喜高升啊,您第一天來報道,我就說什麼來著,你來咱們鹿鳴鄉鍍金的,這不,一下芝麻開花節節高……”
趙行健笑了笑,說道:“還是趙主任會說話!我的辦公室和住室,你打算怎麼安排?我回村收拾一下,明天就要過來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