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叔,你們受驚了!胡支書態度粗暴,我會嚴厲批評他!”
“這山高路遠的,跑到城裡上訪,人生地不熟,多不方便,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向我反映,我一定全力幫你們解決。”
趙行健面含微笑,上前扶住張老栓,將他按在椅子上坐下,態度溫和地說道。
“我們死都不怕,還害怕不方便?你又是誰?”
張老栓瞪著渾濁的眼珠子,充滿倔強和敵意地問道。
“這位是我們鹿鳴鄉新上任的父母官,趙行健鄉長,有問題你儘管跟他說。”曹啟明上前解釋道。
“哼,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們的問題跟鄉里反應無數次了,哪個問過我們的死活?”
張老栓呸了一口,滿嘴的口臭和唾沫星子,噴了趙行健一臉,讓他一陣尷尬。
“我們的問題村裡、鄉里都不管,只有到縣裡上訪!縣裡要是不管,我們就告到市裡、省裡……”農婦李桂芳咬著牙說道。
胡萬發站在一旁,氣急敗壞地罵道:“刁民!頑固不化!”
趙行健擦了一把臉,狠狠瞪了胡萬發一眼,然後扭頭說道:“各位鄉親,我也是土生土長的鹿鳴鄉人,爹孃也是農民,跟那些高高在上,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幹部不一樣,你們不要有顧慮,有什麼問題儘管跟我說。”
趙老栓嘆了一口氣,說道:“趙鄉長啊,我們真是有怨無處申啊!自從鉬礦開採以後,汙水到處排放,田地裡種出的莊稼都是黑色的,房前屋後寸草不生,就連地下的水井都變得又黑又臭!”
趙老栓越說越激動,語氣變得深惡痛絕。
“去年我大兒子得了癌症,幾個月就沒了,就是因為長期飲用汙染的井水導致的,可是村裡、鄉里、礦場都說我胡說八道!現在兒媳婦拋下三歲的孫子又改嫁了……我怎麼活啊!”
緊接著,李桂芳抹著眼淚說道:“我女兒今年才上大一,也得了癌症,現在正躺在醫院裡化療,每天都需要成百上千的醫藥費,我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不錯,我老伴也得了跟這一樣的病,這是醫院診斷書……”
趙行健聞言,接過他們手中診斷書,頓時心中狠狠一沉,上面的診斷,都是因為重金屬汙染導致惡性病變!
鉬礦的汙染觸目驚心,這些農民成了最無辜的受害者,最可悲的是,還被當作胡攪蠻纏的刁民!
“你們口口聲聲說家人是因為汙染導致癌症,可是你們自己怎麼沒事?我看你們就是居心叵測,藉機威脅鄉政府,敲詐礦場!”
胡萬發雙手掐腰,橫著雙眼,冷漠地說道。
趙行健眉頭一皺,這個村霸真是冷血,怒道:“你閉嘴!”
“趙鄉長,你是不知道這些人的嘴臉,我們已經協調礦上每家賠償了五千元,讓他們搬遷出去,但是這群刁民蹬鼻子上臉,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
胡萬發解釋道。
趙老栓氣得老臉烏黑,說道:“五千塊夠什麼,連醫藥費的零頭都不夠!家人沒了,田地沒了,房屋沒了,五千塊就要打發我們,還有天理嗎?”
趙行健內心一陣刺痛,陷入社會底層泥潭的人,就像圈養的牛羊,面對任意揮來鞭撻和屠刀,只能逆來順受。
“鄉親們,你們的遭遇,我趙行健一定會親自出面落實解決。”
“沒有醫療費治病,鄉里可以墊付一部分,解決燃眉之急,但是今天你們要圍堵縣政府大門上訪,是萬萬行不通的,還是先回鳳凰窩,等我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