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司大獄是一件地牢,地面上只露出一間小小的石室。
一聲聲微弱的聲音順著石頭縫拱出地面。
“招不招!我問你招不招!”
地牢裡,一名刑訊司判官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怪模怪樣的傢伙和身旁的同伴說道。
“我家三代都是獄卒,本來以為折磨人這件事,不說天下第一,也算數一數二了。
如今見了廠公,才知自己是井中蛙觀明月。”
同伴點了點頭。
兩人面前,一臺後世小區的滾輪跑步機被鐵籠子罩住,籠子內滿是短粗的鐵刺。
一個肥豬玩命地奔跑,可即使這樣,身上也被扎得沒一處好地方。
“大人,求……求你,我招了,我都招。”
曹森實在堅持不住了,他越跑腳下滾輪轉得越快,每一步心肺都撕裂般的疼痛。
“大人你問啊,大人。哎呦,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乾的事太多了。”
同伴看向刑訊司判官:“不放開他?”卻被判官拍了一下,低聲道。
“你沒看情報嗎,這個畜生姦殺十餘人,甚至鄉民去爆管,曹森還派大軍按住鄉民當面取樂。”
“讓他在受受苦吧,這刑具我看過了玩不死。”
“刑具叫什麼名字?”
“似乎,叫聚民驅跑步機。”
“可怕。”
伸手不見五指。
不是因為黑,而是曹森五指已經被切掉了,判官兩人不再理會不成人樣的曹森。
看著手中供詞,牙齒咬得嘎嘎響。
比情報司調查出來的更加畜生,讓人不忍直視。
甚至他還把受害者的替身衣物都帶來了京都,正在兵部主事府上。
一刻後。
周肅看著手裡的供詞,拍案而起,目光中的怒火壓抑不住。
“罪證,供詞確鑿,八百緹騎盡出,抄家蒐證!
凡有反抗者,殺!”
這是周肅想象不到的壞人,沒想到西廠剛成立就能碰到這樣的禽獸。
老幼百二十餘,皆飽受欺凌而死。
就因為他是巡查使,有個兵部主事的叔父,逍遙法外。
“皇權特許,先斬後奏,今日西廠替天行道!”
緹騎一出,京城百姓紛紛避讓。
“這是兵?哪裡的兵進城了?”
“這是去哪裡啊。”
有些膽子大的悄悄跟在隊伍之後想看個究竟。
尚不知大難臨頭的兵部主事曹克正飲酒歡歌,府邸一幅歡快景象。
今日是曹克納第十八房小妾的日子。
“大人侄公子正午出府現在還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曹克一聽,心中不喜。
我這個當叔父的納妾,你竟然不露臉,看來也是不想調職了。
冷哼一聲:“不必管他,先辦喜事,待本大人降服了烈馬再去找他算賬!”
管家點頭稱是,自家老爺垂涎這女人好久了,又是命人勾搭這女人的父親賭博,又是僱傭地痞流氓鬧事。
沒想到這老頭挺能抗,折騰了快一個月,才死。
至於這女人,曹克就是拿一張白紙說這是賣身契,官府也會信。
今日這才是得償所願。
曹克打發走了管家剛要回房間去欣賞把玩一下美嬌娘,就看管家又慌里慌張地回來了。
“你?”
“老爺不好了,一群人把咱們府邸圍起來了,領頭的好像叫什麼廠公。”
曹克皺眉:“什麼廠公,沒聽說過,是哪個廠子的管事?
咱們曹府有置辦什麼家業嗎?”
這個置辦家業是個體面詞,大抵意思是強取,豪奪,威逼,利誘,勾結匪徒……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