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世子把靈蘭、水蘭趕出來了。”
“自從圍獵之後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莫非是世子因未曾奪魁心中不喜?”
兩三名小廝竊語,快步走遠。
世子房中。
朱岐懷疑地爬伏在床榻上,滿頭汗水近乎打溼軟枕。
一手支撐身體,右手握拳猛錘胸口。
“給我滾出去!”
拳勢頗重,胸口悶響後,朱岐嘴角流出鮮血。
“啊!”
吼聲如虎嘯,朱岐整個人突然翻身而起,仿若不受控制一般,舌頭伸出舔舐嘴角血跡。
若大貓一般蹲在床榻上,望向桌面上一方銅鏡,那鏡中不見朱岐,只有一隻血色大虎。
“你我如今一體,本山君不嫌棄你肉體凡胎,你又何必如此。”孽虎話語帶笑,眼裡殺氣近乎化為實質。
“你這身邊都是惡人,沒有好人。殺了不光能助你我修行,又不違背道德,為何不殺?”
朱岐緊咬著牙,鼻翼抽動,心中憤恨。
孽虎說的話,他一句也不信,這幾日來,孽虎吸收自己氣血越來越強,甚至已經能影響自己行動。
如此下去,恐為孽虎奪身。
朱岐決定明日一早,他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父王。
“別亂說,本山君從不說謊,就比如那周肅。”孽虎陰鬱,虎齒開合發出竊竊之聲。
“那便是個頂天的大惡人,當初在圍獵山時那些人都是被他虐殺,又成立那甚麼西廠,便滅了曹克一家,你不殺他,他會壞了你朱家江山。”
朱岐仍不開口,起身扣住銅鏡。
將溼透的軟枕丟到一旁,虛弱地躺在床上,雙眼直直。
“周兄弟斷然不會如此,孽虎詐言罷了……。”
半晌。
“許久未見,不如明日去看看……。”
房間的燭火一夜未滅。
天光漸亮。
景仁宮。
李惜魚託著臉輕輕嘆氣,雲霞輕輕按著肩。
兩人時不時看向殿門口。
今日也是逢五之日,兩人已經等了一夜,如今天已泛白周肅仍然沒有出現。
雲霞輕聲說道:“娘娘您睡一會吧。”
李惜魚擺了擺手,眉宇之間看不出情緒:“你以為本宮在等他?哼。一個…太監罷了。”
吱嘎。
一聲輕響,兩女齊刷刷看了過去,雲霞看到李惜魚的反應,掩嘴竊笑。
“我來遲了。”
周肅走進殿裡,他同丞相祝公難聊了一夜,一句正事都沒有,全是互相恭維的空話。
意思只有一個。
我不想打,但是我沒有辦法。
祝公難也聽明白了,大抵的意思是每隔一段時間推出幾個人給周肅衝業績。
也算是互相利用,周肅要人在皇帝面前邀功。祝公難要清理政黨。
“去丞相府裡聊了一晚,讓娘娘、雲霞久等,是我的過錯。”周肅低眉歉聲道。
“今日是有些遲了,你喝杯熱茶解解困乏,明日再來。”
那話語輕鬆,不復方才的冷漠。
雲霞不由撇了撇嘴,心裡喃喃。
你這不就是在等他嗎,還嘴硬。
周肅接過茶,輕抿一口,看著兩女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