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清水衙中水不清

好景看多了煩，好肉吃多了膩。據說西湖邊的人家見水就想吐，看著草原才覺得親！

這大宅住久了也很無聊！這麼老大個院子，就楊凡和絮兒兩個，以前楊凡抬腳就出門，進屋就上炕，那被被窩裡總是暖洋洋的，不是太陽照得暖了，就是絮兒身子熱了。

現在倒好，一進門跑半天還見不著絮兒的影兒。絮兒說是在家，卻偏偏找來找去找不到，有兩次夜裡楊凡喝醉了回來，愣是找不到自己睡那間房子，直在花園裡睡到天亮。

絮兒倒還好些，楊凡原來那房子太小，每天呆在家裡無聊的要死，現在倒好，她白天伺候花，晚上伺候楊凡，只是總對楊凡抱怨說：“這宅子太大，又只有你我，實在太冷清，什麼時候才能有個人來陪奴家做個伴？”

楊凡想想也是，便叫老鳥去請了兩個老媽子來做些粗活。絮兒卻不放心將楊凡的衣食交給這些手腳腌臢的下人來打點，總是自己做好了等楊凡回來。

不過也有好處，楊凡以前那院子不能見人，但凡有個頭臉的人來了，楊凡便只好請人家去下館子。這回地方多的是，打滾都行。

不過楊凡還是沒想到，他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毛信。

這一日衙門中無事，楊凡正在房中與絮兒兩個調笑，要絮兒以口含了酒來喂他，絮兒不肯，兩個你追我逃，甚是歡樂。

正在這時，門外老媽子喊道：“老爺，門口有一位毛村長求見！”

楊凡眉頭一皺，想起前兩日黃師爺曾說起大老爺要儘快審問殷虎的事情，忙道：“帶他到客廳奉茶！”這裡整整衣衫，慢悠悠踱著方步往客廳走去。

見了毛信，兩人分賓主落座。毛通道：“早知道楊班頭換了一所大宅，卻不想這般豪闊！”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來。

楊凡心中高興，面上卻淡淡一笑道：“毛村長有事不去衙門，怎麼想到光臨寒舍？”

毛信笑道：“衙門有什麼用？那殷虎橫行毛家村多少年，衙門裡哪個製得住他？只有楊班頭才有這個本事！因此老漢年紀雖長了幾歲，卻十分的佩服楊班頭英雄年少！”

楊凡心裡受用得很，心道：“難道這世上的人都喜歡當官！給人拍馬屁的感覺還真是不錯，就算放個屁，他們也要使勁吸進去兩口當做獎賞！”笑道：“毛老先生又來消遣我！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那毛信哈哈一笑，掏出一個錦盒，楊凡見那錦盒有點怪，若說裝的是銀子吧，有點少，若說裝的是金子罷，又有點多，當下道：“毛老先生這是做什麼？咱們做衙役的，上要為朝廷、大人分憂，下要安撫黎民百姓，這都是分內之事，不必客套！”

毛信是個人精，哪會把楊凡的話當真，伸手掀開錦盒，楊凡只見黃燦燦、明晃晃放著六根金條！

楊凡到吸了一口冷氣，不覺得這是六根金條，倒覺得是六根火條！要知道六根金條價值不菲，若是容易辦的事情，誰肯白白送人。這毛信拿出這些錢來，只怕便有麻煩。

那毛信見楊凡臉色變了，笑道：“班頭不必驚懼，老漢此來，也是有求於班頭，不為別的，便為了殷虎一事！”

楊凡奇道：“這殷虎不是給抓進大牢？何況前次你與我商量妥當，只要將殷虎趕出毛家村，便放他一條生路，省得與青龍山結仇！難道你想要他的性命？”

毛信搖頭道：“並非如此，只要這殷虎被趕走，饒他一條活命也沒什麼，何況青龍山的山賊豈是好惹的，只是！”他左右看看，楊凡揮揮手，那伺候著的老媽子便退了出去。

毛通道：“只是老漢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楊凡奇道：“難道有什麼變故？”

毛信點頭道：“一則按說這殷虎抗稅已久，縣衙中既捉了他，必定要早審快審，殺雞儆猴，省的其他的村子群起效尤，如今拖延日久，只怕其中有變；二來最近我毛家莊中多了一些生面孔，來來往往，話裡話外都是打聽殷虎的事情！”

楊凡吃了一驚，暗道：“去打聽殷虎之事的絕不是青龍山的山賊，這群山賊要打要殺那是行家，卻不會做這種事情！想必是六大書吏主使！”

他想到此處微微冷笑，當日馮書吏在花船上所說之話他本來就半信半疑，如今卻完全明白，那不過是六大書吏的緩兵之計，要讓他放鬆警惕，卻在暗中蒐集證據，要將他一舉剷除。

想到這裡，楊凡問道：“他們可曾打聽到了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