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雷霆手段 菩薩心腸

三天後，楊凡又一次站在了大堂之上，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救馮素心。

要說他垂涎馮素心的美色，似乎有這麼點意思，可是也不多，按說以楊凡目前的聲名，這清水縣中的花街柳巷，那是平蹚，估計連錢都不用給，多少漂亮的小娘們等著楊凡呢，只要楊凡願意，這些專業人士都想和他較量較量。

有時候連楊凡自己都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鐵了心要救這馮素心，若說她可憐？西門外那些嗷嗷待哺的饑民們可憐得多！

後來楊凡總算明白了，雖然從上輩子開始，自己就沉淪在世界的最底層，可他終究是一個好人，這一點好人的念頭讓他不忍看別人受苦！

貪汙？受賄？這些都不是好事，可看著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這麼冤死，楊凡還是做不到啊！

咱畢竟也是穿越過來的文明人！

楊凡咬咬牙，看看堂上這些人，大老爺端坐當中，黃師爺陪在一旁。洪書吏手拿律法，眼睛乜斜地看著自己。堂下圍著無數閒人跟著起鬨！

看來中國人愛看熱鬧的毛病還真是幾千年來積攢下來的！這等桃色命案自然是看熱鬧人群的最愛！

馮素心就跪在大堂上，旁邊跪的是賴三的娘子。

這賴三娘子生一雙八字眉，三角眼，難怪賴三要到處沾花惹草！偏偏這娘們能說會道，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淚人一樣，一口一個狐狸精，一口一個殺人犯！

馮素心跪在堂下，只會流淚，她剛一開口，就給賴三娘子尖銳高亢的聲音壓了下去。

董縣令一拍驚堂木，喝道：“那賴氏，這大堂上可是你大呼小叫的所在？”

那賴氏到底是個婦人，也怕見官，這才收斂了一點。

黃師爺道：“馮素心，適才賴氏告你偷竊銀兩，又勾引主人家，不成之後，心懷不滿，將賴三殺死在北城牆下，你可認罪嗎？？”

馮素心哭訴道：“青天大老爺在上，民女雖然日子過得艱難，也頗懂禮儀，絕不做偷竊之事！更不要說殺人了！”

黃師爺道：“既是如此，你倒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馮素心哭訴道：“自先夫故去之後，民女為生計所迫，不得已拋頭露面，每日收些換洗衣服拿回家中漿洗縫補，補貼家用，這賴三相公便是民女的主顧之一！”

賴三娘子叫道：“我家相公見你可憐，這才有意提攜你，對我說將家中的換洗衣服交給你！哪料到你不但恩將仇報，偷竊我家財物，更要勾引我那死鬼！”

堂下眾閒人聽了這“勾引”兩個字，頓時鬨然吵鬧起來。

馮素心哭叫道：“我又不曾偷盜你家東西，是你誣陷我！”兩人吵作一團。

董縣令一拍驚堂木，兩旁衙役齊聲高喊：“威武！”將那兩個婦人嚇得一齊噤聲。

黃師爺道：“帶人證！”便有七八個人被帶上堂來。

黃師爺道：“關於賴氏、馮氏二女所說偷盜一事，你等可能作證！”

一個老者上前道：“小人是賴家那一片的里長，當日賴氏著人來叫小人，說家中捉住了賊，小人慌忙趕去，只見這馮氏給賴氏捉住，正自糾纏，她們見了小人，紛紛哭訴，是小人找了個老媽子搜了馮氏的身，在她那包衣物中尋到了一串珠鏈！”

黃師爺問道：“既然捉住了賊人，為何不報官？”

那老者道：“當時是賴三相公出來說情，說這婦人家中尚有幼子，也算可憐，想必是一時糊塗做下此事。後來是在小人調停下，這馮氏答應賠償賴家紋銀三兩，賴家也不報官！小人只道此事便算罷了！誰知道後來賴三相公竟給她殺了！”

洪書吏道：“既有人證，且當時這馮氏也承認是自己盜了這珠鏈！當再無疑議，想是這馮氏惱怒自己的劣跡給人發現，這才起了兇心，殺了賴三！”

馮素心低頭哭訴道：“大老爺明察，民女進了賴家後只在門口等候，並未曾到內宅中去，又如何見過他家的財物！又有誰知道那一包髒衣服裡竟然包著珠鏈？當日民女給他們一家如狼似虎地圍住，縱然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若不承認，只怕連他家大門也出不去？”

那賴三娘子叫道：“你這小淫婦，且不說我賴家與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幹什麼要費盡心機誣陷你！何況你那家中，刮盡地皮也無半個銅板，咱們說要三兩銀子不過是給你個教訓，難不成還真的指望你能拿了出來嗎？”

馮素心低頭啜泣半晌，又道：“當日民女被迫承認做賊，實是為了早點脫身，後來民女離了賴家，那賴三卻一路追來，對民女拉拉扯扯！民女一路走一路逃，直到北城牆下，到底躲不過去！那賴三上前來，逼著民女要那三兩銀子，可憐民女身無分文，哪來的三兩銀子給他？”

黃師爺冷冷道：“如此說來，倒是這賴三冤枉了你嗎？”

馮素心道：“他說若拿不出錢時，便給民女兩條路走，一是他再去報官，如今人證俱在，要告民女偷盜他家財物；民女一再哀求他，他又道若是民女答應給他做妾，那便一筆勾銷！”

洪書吏喝道：“大膽犯婦，還敢胡說！若不老實交代，就不怕這大堂上的刑具嗎？”說罷伸手一指旁邊堆積的刑具。

那馮氏何曾見過這般場面，一時驚得話也說不出，半晌才道：“這刑具民女自是怕的，可民女家中還有幼兒未長大成人，大人便是用刑，我也是不招的！”

那洪書吏早收了賴家的好處，又打聽得這馮氏在牢中時，多得楊凡關照，有意要苦苦折磨這女子，以報前日一箭之仇，當下大叫道：“來人，大刑伺候！”

那堂下的衙役也是得了賴家的好處的，得了這一聲命令，如狼似虎地湧了出來，將那馮氏按住，一人卻從懷中取出一把竹籤，就往馮氏手指中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