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明槍暗箭

楊凡問道：“你在那尼姑庵裡探查的如何了？”

袁武搖頭道：“小人在那附近埋伏了良久，倒是未見異常！那庵院院門緊鎖，時時只聞晨鐘暮鼓，並無什麼不相干的人進出，只有一個小尼姑偶爾出來跳水買米！”

楊凡點頭道：“你可曾與那小尼姑攀談？”

袁武道：“回班頭，小人也曾試著與那小尼姑攀談，只是她並不肯言語，只是一味的臉紅！”

楊凡想起那小尼姑的模樣，也忍不住好笑，道：“如此說來，那庵院中並無什麼可疑之處了？”

袁武沉吟道：“若說有，可也沒有，若說沒有，小人卻覺得這庵院太安靜了些！”

楊凡奇道：“什麼叫做太安靜了些？”

袁武道：“小人也曾走南闖北，這些叢林寺觀倒也見得多了。不管是和尚也好，女尼也罷，雖然功課要緊，做完了功課也要開開門看看景色。這庵院卻一直房門緊鎖，除了那小尼姑外，我可再未見過旁人。可算得上有一點點奇怪了！”

楊凡皺皺眉，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不必再去水方庵外了，這幾日領著手下弟兄們多去北門轉轉，那邊災民太多，不要弄出什麼事來！”

袁武領命去了。

楊凡慢慢踱著步往衙門走去，心中卻在不停思索！

按說這周若晴是在水方庵中絕不會錯，可這尼姑庵中又有什麼名堂？想起當日自己在翠亭山中救了小尼姑，當時看看不過是無賴調戲，現在想想或者另有什麼原因也說不定！

他才走到衙門口，便在黃師爺跳出來笑道：“昨晚老哥喝得多了，都沒送你，多有失禮，莫怪莫怪！”

楊凡點點頭，心裡說，虧了你喝多了，要麼你可肯定拎著菜刀送出我多遠去！

黃師爺又低聲道：“今個一早那元寶兒對班頭你讚不絕口，一再說久聞大名，昨晚一見，才知道班頭比傳說中更加勇猛！”

楊凡揉了揉腿，苦笑道：“嫂夫人謬讚了！”

黃師爺扯著楊凡直來到了花廳之中。

花廳中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放了幾樣時興的果蔬點心，董縣令正自細嚼慢嚥。

黃師爺笑道：“啟稟大老爺，楊班頭已經帶到！”

董縣令點頭道：“這養濟院的事情，黃老先生已經約略向本官提起了！好！楊班頭雖然年輕，卻頗有仁者之風，時刻記掛著縣裡的孤老們，更難得的是，楊班頭對本官忠心耿耿。你放心，此事一成，你頭頂上這一個‘副’字，也可以去了！”

楊凡大喜道：“多謝大老爺提點！”

董縣令擺手道：“只是到底該尋個什麼由頭將這養濟院奪過來呢？本官倒是有點不太放心！”

黃師爺搶先道：“要我說，這有什麼難？那養濟院中無論供養了縣裡的多少孤老，自然有花名冊的，到時候咱們按名冊點人，只要那人還在，咱們便放過去，若是吃空冊的人極多，怎麼會有點不出來的？”

董縣令點頭道：“說的也有道理！楊班頭，你怎麼看？”

楊凡沉吟道：“小人心裡卻沒底，要知道上頭對付下面，最簡單平常的法子就是查賬，若是宮賢等人連這一關也過不去，如何能欺上瞞下這麼多年？要我說，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黃師爺有心要在董縣令面前立功，笑道：“楊班頭太多慮了，似這等文書上的把戲，如何瞞得我過？只要他將花名冊擺在我的面前，裡面有什麼問題全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楊凡正要再說，心頭一動，暗道：“倒是不能與黃師爺傷了和氣！”便不再說話。

董縣令點頭道：“如此說來，咱們明晨一早，便去養濟院中查驗名冊，你二人看如何？”

黃師爺搖頭晃腦道：“不可如此！”

董縣令奇道：“所謂出其不意，咱們定了下來，便該早去，難不成還要給他們時間準備不成嗎？”

黃師爺搖頭道：“大老爺是不知這養濟院的規矩。這養濟院乃是縣裡出了錢糧供養縣中孤老的所在，只是一年五斗太倉米，卻也不夠，因此這些孤老們體力好的，便自己開一點荒地，體力不好的，便四處乞討求活。若是咱們倉促前往，不但抓不住他們的把柄，這宮賢卻道孤老們都去要飯了，那可怎麼辦？”

董縣令皺眉道：“按你說該怎麼辦？”

黃師爺道：“不如這樣，咱們發下公文，只說三天後要去養濟院。這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若是其中有蹊蹺，三日之內也難以掩蓋得周密！”

董縣令嚼了一顆葡萄，笑道：“那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