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發現個無神論者

楊凡從水方庵回來，很是消沉了幾天，卻也知道周若晴這事一時三刻急不得，好在妙諦那邊說了，過些日子周小姐就會到水方庵去上一次，又有馮素心從中通風報信，料想這事慢慢來，應該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日楊凡來到衙門，才進門，便見老鳥擠眉弄眼的，楊凡遣退了閒人，道：“一大早眉來眼去的做甚麼？”

老鳥笑道：“倒有件好事，是九天玄女廟的女道玄真遣人來報，說有事找班頭商議，請班頭有空時候移步一往。”

楊凡皺眉道：“沒來由地叫我做什麼？”

老鳥笑道：“班頭只管去，定有好事！”

楊凡左右無事，也深知這求雨拜神一事，苟書吏雖然面上尊自己是個主事的，其實處處提防著自己，也想去玄真處探一探，看看有沒有什麼口風。

當下叫老鳥牽出他那匹照雪烏騅馬來，處了衙門，翻身上馬，一鞭子下去，那馬翻蹄亮掌，出了南門，直奔九天玄女廟。

待到了廟門，卻見這九天玄女廟殿宇巍峨，宮牆高聳，進出的多是些婦人，個個把眼來看楊凡，楊凡下了馬，早有那知客的女道見了，知道楊凡是個不凡的，忙上前招呼。

楊凡道：“我是縣衙裡快班的班頭楊凡，應你家當家師玄真道長之請而來，請你去通報一聲！”

那知客女道笑道：“玄真真人早有吩咐，但是班頭前來，便請入內敘話！”叫一個小道姑過來，引著楊凡往裡而去。

楊凡見這廟宇修得極是壯麗，前後五六進的院子。那小道姑只在前引路，兩人一路向後，到了最後一進院子中，那小道姑往上一指，道：“玄真真人便在山上結廬修行，請班頭自去！”轉身去了。

楊凡抬頭去看，暗叫一聲：“好山！”原來這九天玄女廟依山而建，那半山腰上雲霧繚繞，樹林後露出一角屋簷，想必便是那玄真的居所。

楊凡拾級而上，但見兩旁修竹羅列，遍植奇花異草，這道路曲曲折折，頗有曲徑通幽的意思，他心中暗道：“難不成我看走了眼，這玄真竟然是個全真之士？”

待上了臺階，放眼處，便見一處錦繡花叢中，那玄真頭戴一頂蓮花道冠，身著一襲月白色道袍，一隻白玉般的手裡拈著一朵野花。

楊凡見這女道生得極是妖豔，卻偏偏又出塵到了極處，這等妖豔與莊重混雜在一處，倒極是衝擊眼球，不由也是一愣。

那玄真並不回頭，伸手拂去那花瓣上的露水，柔聲道：“霧重溼衣，還請楊班頭進來飲一杯酒驅寒！”轉過頭來莞爾一笑。

楊凡笑道：“仙子並未回頭，何以竟然知道是小人來了？”

玄真嫣然笑道：“英雄自有一股氣在！”款步出了花叢，卻不想她那道袍給花中荊棘刮住。

玄真微一蹙眉，楊凡忙上前兩步，伸手去解那道袍，卻不防花枝上有刺刺入手掌，頓時鮮血流出，將那玄真道袍染了。

楊凡微感歉意，道：“不想汙損了仙子的袍子！”

那玄真微微一笑，伸右手在花叢中摘下幾枚刺來，又伸出白玉一般的左手來，將那刺在自己手指中刺了數下

楊凡眼見幾滴鮮紅的血珠從那手指上冒了出來，卻不解其意。

眼見楊凡滿臉疑惑的神色，玄真微微一笑，將手指在道袍上輕按了幾下，楊凡便見那幾團血跡暈染開，宛然是一朵怒放的花朵。心中忍不住贊同！

玄真微笑吟道：“血自心頭來，花從血中開。零落成泥處，總被無情埋！”微微一笑，轉身便走。

楊凡聽得似懂非懂，手中提著道袍，唯恐這衣襟落地，難免沾染上塵土，跟在玄真身後亦步亦趨。

那玄真引著楊凡進了精舍，伸手輕輕從楊凡手中抽出道袍，又倒了一杯酒遞在楊凡手中，道：“班頭少待！”轉身進了內室。

楊凡正覺得嘴唇發乾，將這杯酒一飲而盡，只覺這酒入口綿軟醇香，卻有一股後勁在，飲後頗有陶然半醉之感。

那玄真片刻即回，卻換了一身淡黃色道袍，楊凡知她那月白色袍子價值不菲，歉然道：“小人粗手笨腳，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情願下山後請巧手匠人做幾件新袍子賠給仙子！”

玄真微笑道：“楊班頭不必在意，況且小道這袍子不好做，尋常裁縫做的穿了總是不舒服的！”

楊凡偷眼去瞧她這身子，不由暗讚一聲，原來這女道生就的一副好身材，放在楊凡前世來說，那叫做前凸後翹，這普通的道袍都是直筒子，直上直下的，倒的確很難套在這玄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