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到處碰壁

這一等就是四天！

這四天裡，苟書吏來找過楊凡兩回，是要商量拜神求雨的事情，都給楊凡推了！

本來這求雨的事情就有前例擺著，不用出什麼力，董縣令將這差事給了自己不過是酬謝自己說媒有功罷了。楊凡一則沒心思管這等閒事，二來也不願意攙和，跟著收錢不是挺好？

四天後，栓子送來一張紙條，楊凡開啟看看，先是一陣失望！感情馮素心雖然能進周教諭家，那周若晴的閨閣卻是摸不著的，但是一句話引起了楊凡的注意。

原來周若晴每日裡在閨閣中不是讀書，而是讀佛經，更有一個叫做妙諦的小尼姑常來常往！

這不是水方庵中的小尼姑嗎？楊凡歪著腦袋想想，顧不了那麼多了，什麼佛門清淨地的名聲？還是老婆最要緊！

楊凡趕緊換好了便裝，揣了幾十兩銀子，出了衙門，直奔翠亭山上水方庵而去。

那水方庵地處僻靜，是個修行的好去處，楊凡來到門前，敲了敲門，來開門的尼姑認得楊凡，忙去稟告，過了片刻，那尼姑又出來，道一聲：“當家師正在禪房中等候班頭大駕！”

楊凡隨著那尼姑來到禪房中，便見那靜心師太正自打坐，他也不好驚擾了，只好一旁等待，過了半晌，那靜心師太睜開雙目道：“貧尼正要去見楊班頭，卻不想楊班頭卻自來了！”

楊凡聽得奇怪，道：“不知師太尋小人做什麼？”

靜心師太嘆了口氣，道：“聽聞縣衙裡發下通告，又要請神求雨，可有這回事嗎？”

楊凡點頭笑道：“是有的，師太若想分一杯羹，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靜心師太搖頭苦笑道：“造孽造孽！貧尼阻攔還來不及，怎麼會參與其中？”

楊凡奇道：“這拜神求雨之事，不過稀鬆平常，縱然求不來雨，又造什麼孽了？”

靜心師太聞言，雙目突然一睜，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楊凡一震，忽覺這老尼姑雖然形容枯槁，可面目五官卻極是清秀，想必年輕時候也是個美人，卻好像在何處見過，只是想不起來了。

這老尼眼中精光一閃而沒，道：“聽說這求雨之事，董大人委託楊班頭主持，可是有的嗎？”

楊凡苦笑道：“有是有的，只是小人最近俗務纏身，管不了這麼許多，況且這求雨之事，多有前例，因此倒也未曾過問！”

靜心師太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這般說！”

楊凡奇道：“難道這拜神求雨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靜心師太點頭道：“本來倒也沒什麼，只是咱們這清水縣靠近邊關，與關外蠻族多有交通，這些年來關外的一些奇風異俗也頗傳了些進來，本來好好的拜神求雨之事，竟成了一樁慘事！”

楊凡皺眉道：“願聞其詳！”

靜心師太道：“本來這拜神求雨之事，十九不成！不過是些官吏們借題發揮，要賺一筆橫財罷了！”

楊凡心知她說的不錯，而自己正是這一筆橫財的去向，不由尷尬一笑。

靜心師太道：“本來這也沒什麼，只是關外蠻族自來的茹毛飲血，奉天敬神亦是有的，只是頗為血腥，常常用活人來敬神！這風俗傳了進來後，咱們清水縣拜神求雨竟然也用這種法子，哎！”

楊凡一愣，他前世也曾讀過西門豹治鄴的故事，知道這是神漢巫醫勾結吏人做的把戲，他只道這種事情早已絕跡，卻不想自己所在的這清水縣卻還有，想想那些被選中祭神之人，實是死在了那些神漢小吏手中，當真是夠慘。

那靜心師太又道：“咱們敬天禮佛，不過是求一個心安罷了！至於什麼前世今生，總是虛幻！”

楊凡不想她一個尼姑庵的當家師竟能說出這種話語來，倒是刮目相看。

靜心師太又道：“試問何等的神道會如此殘暴？居然要以人相殉？”

楊凡點頭道：“正是，善男信女們拜佛求神，不過是求神道保佑，豈有神道有靈，卻要殺人的道理！”

靜心師太緩緩點頭道：“莫說殺人以殉，便是捨身飼虎、燃指禮佛這等勾當，亦是大違我佛本意了！也正為此，我水方庵從不參與此事，老尼也曾向上一任的縣尊大人上書，要阻這等慘事，可惜那大人雖有意聽我，卻是不幸殞命！”

楊凡聽到此處，忽然心頭一動，道：“按說小人也是隨前任夏老爺上任來的，只是那時小人不過是個小廝，也不曉世務的！只知道夏老爺死在任所上，詳細卻不知道！”

他望著靜心師太道：“不知夏老爺去世後，魂歸何處？”

靜心師太緩緩道：“他夫妻二人的屍身全都埋在咱們水方庵後的墳地中，家鄉卻也無人來認領！”

楊凡“哎呀”一聲！

靜心師太奇道：“楊班頭為何吃驚？”

楊凡強顏笑道：“沒什麼，說起來夏老爺乃是小人的故主，以前年幼不曉事的，現在既然知道了，改日定要備了祭品，前來弔唁一番！”

靜心師太點頭道：“不忘舊恩，不念舊惡，這才是大丈夫的所為！”又道：“此番既然是楊班頭主持此事，好歹要救一救那些人命才好！”

楊凡點頭道：“老師太有命，小人豈敢不遵？只是小人也有一件事要麻煩您老人家！”

靜心師太爽朗一笑，道：“莫不是為了周家小姐之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