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讓你們看看老孃的厲害

話說楊凡在這折桂街上仗義出手，本來差點丟了個大人，多虧遇上了紅椒兒出手幫忙。

這一河上的粉頭都過來與楊凡見禮。

楊凡心裡有點過意不去，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自己見過的無情無義的多了，倒是這些歡場上的姐們，自己沒給過一分錢的好處，甚至也沒給任何人幫過忙，卻在今日這般齊心，給自己掙了老大個面子！

那些妓女們敬過了酒，各自回船，紅椒兒微微一笑，道一聲：“開船！”

那包老伯應了一聲，自去招呼開船。楊凡所乘坐的這一艘花船乃是所有花船中最大的，眼見這船慢慢離了碼頭，紅椒兒道：“請楊大哥隨我上樓！”

原來這花船是兩層的，平日裡都在底下一層，不是貴客，決不許他上樓的。

楊凡與談若虛兩個一起上了樓，只見幾個丫鬟來回忙碌，不過片刻，竟然將四周門窗木板全都卸了，竟變成了一個四面透風的水上樓閣。

此時月明星稀，清風徐來，那包老伯叫一聲：“掌燈！”四面裡挑起十餘個大大的宮燈，楊凡憑欄而望，只見無數人擠在岸邊，引頸來看。

楊凡笑道：“這一回多虧了紅姑娘，不然我可要大大的丟一個人了！”

紅椒兒笑道：“那四個花花公子自來的愛作怪，仗著家裡老爹做官，當真是無法無天，便是咱們這河上的姑娘們，也受了他們不少氣！”

楊凡笑道：“難道你不怕嗎？”

紅椒兒笑道：“姐姐我是在河上討生活的，這裡不行，便乘風破浪去旁處，他難道還能追著我不成？”

楊凡將那幾十兩銀子盡數拿出來放在桌上，道：“這次有勞這些姑娘了，可惜我身上所帶不多，這點散碎銀子，便請紅姑娘替我分給各位，聊表我的寸心吧！”

那紅椒兒搖頭道：“你雖是清水縣的班頭，可滿天下的男人在咱們姐妹眼裡又有什麼不同？你那塊小小牌子也無多大用處，只是咱們姐妹在清水河上時，多有人借了你的名頭，那些地痞潑皮們倒也有幾分顧及，因此大傢伙都覺得你楊班頭是個知情識趣的男子漢，不然便是你千兩銀子拿過來，縱然花槍耍遍，這些姑娘們個個陪了你了，卻哪有半點真心給你？”

楊凡正要說話，只見那包老伯手中持了一盞燈籠揮舞幾下，那其餘十餘條花船齊齊亮了宮燈，將個河面照得波光粼粼，浮光躍金，忽然一艘船兒越眾而出，行到紅椒兒這艘船前，一位歌姬站在船頭，舒展歌喉，唱道：“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夢隨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楊凡也不知是唱些什麼，只覺得這歌姬聲音極是動聽，一個窈窕身影映在水面上，隨著水波來回飄動，真有仙女出世之感。談若虛卻知道這歌姬唱的是大詞人蘇東坡的一首詞，這詞做的好，這歌姬唱得也妙。

這歌聲沿著河面遠遠傳出去，餘音嫋嫋，河岸上的看客們久在這折桂街上盤桓，卻從未見過這般情景，俱都忍不住大聲叫好！

那歌姬唱罷，向楊凡福了一福，轉身鑽入船艙，那船兒起了錨，慢悠悠地劃開了。

這艘船才去，便又有一艘小一點的花船劃了過來，這艘船卻不大，船頭也不見有人，桅杆上並無宮燈，頂上卻頂著一個火盆，那火盆燒得甚旺，火苗子竄起兩三尺高，將附近河面都照得紅了。

楊凡心中驚奇，去看看紅椒兒，紅椒兒卻只笑笑。

楊凡正奇怪時，身旁談若虛一聲驚叫，楊凡去看時，只見那小船船艙正上方開了一個洞，一個纖細身影從那洞中鑽了出來，那身影瞧著似乎是個女子，一個身子卻其軟如蛇，順著那桅杆繞了上去。

這河面上、河岸邊千餘人，見了這般詭異場景俱都翹舌不下，卻見那身影繞到離地一丈左右，身子一展，一手握了那桅杆，卻將整個身子斜斜豎在桅杆之側，一陣風過，那女子身子微微抖動，好像一面旗子隨風而動一般。

紅椒兒道：“這‘大王旗’乃是丁姐姐的看家絕技，平時絕不示人！”又掩口笑道：“這丁姐姐自小學得這一種異術，一個身子要多軟就有多軟，你莫看她年紀已經三十出頭，可要上她這花船的人可還排著老遠的隊呢！”

楊凡聽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好個乖乖，這般身子豈不是真如麵糰相仿？楊凡越想越有興致。

她說話的工夫，那女子一個身子在桅杆上上下盤旋飛舞，只驚得岸上的看客目瞪口呆，那女子手腳並用，沿著桅杆向上攀爬，眼見到頂時，忽然將手一鬆，頭下腳上，使了一個魁星踢鬥式，一腳踢在那火盆之上。

眾看客只見那火盆凌空翻倒，數十塊火炭在夜空中如同流星般劃過黑夜，落入河中，那女子的身子也隨著火炭一起下墜，直墜入那開啟的洞口中，消失不見！

在一切歸於平靜後，那船兒也起了錨，慢悠悠地划走了。

楊凡的眼睛都直了，似這般能長能短能軟能硬能大能小，這簡直和我是同門師兄弟啊！這好容易碰上了，要是不切磋較量一下似乎有些可惜啊！

直到此時，那岸上才爆發出一陣轟天的叫好聲。

“紅塵之中多異人，這話真是不錯！”楊凡心中暗道，卻偷偷瞄了紅椒兒一眼，這女子一身紅衣，嬌小玲瓏，卻好像一根朝天椒般，若是一口咬下去，只怕嘴裡心裡要冒出火來。要說今晚去找那丁姐姐，心中捨不得這火辣辣的小辣椒，若要了這小辣椒，卻又想著那丁姐姐柔柔的身子！

唉！真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他眼珠一轉，實在不行就忽悠這小辣椒和丁姐姐一起來？

這個想法好，只可惜有風險！楊凡暫時將這個念頭壓到肚子裡，只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抬眼往江面上看去，只見一艘一艘的花船停在楊凡坐船前，那些姐們使出渾身解數，或歌或舞，各有所長。

便是楊凡上輩子電視上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也忍不住擊節讚歎。

這十餘艘花船過去，夜已近半，紅椒兒笑道：“今夜是咱們這船隊在榮華州的最後一夜，明日便要啟程去別處了！”卻把眼睛來瞥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