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時候死亡才是解脫！

戴華斌蜷縮在鬥魂臺上，像一灘爛泥。

霍玄早已收手，負手而立。

風掠過他額前的碎髮，帶不起絲毫波瀾。

該收的利息已經收了。

殺人？那是下下之策。

徒染一雙血手，卻無半分實質收益。

他是商人。

這種賠本買賣，他不做。

更何況，

戴華斌說穿了，

不過是神界那個執棋者指間一枚普通的棋子罷了。

連同他那囂張跋扈的母親，

那位看似威嚴實則薄情的父親……

包括整個顯赫的白虎公爵一脈，

也都是棋盤上光華些的卒子，

用時可衝鋒陷陣，

棄時亦不會眨眼。

霍玄的思緒微微飄遠。

妹妹雨瞳稚嫩的聲音猶在耳邊：

“哥哥，其實你不帶我去星斗大森林，我也會提議的。

媽媽走後，我遇到一位老爺爺，鬍子白白的，笑眯眯的，指給我去星斗大森林的路，說是那裡有我的機緣……”

他很有理由懷疑。

當年母親雲兒生下雨瞳後。

是否也有某個慣於藏身幕後的老東西，

假借天命之名，

行操縱之實，

在白虎公爵夫人那蠢毒婦的耳邊，

吹過一陣枕邊風。

否則，若只是簡單的宮鬥，

按原著軌跡，

母親霍雲兒恐怕早已無聲無息死去。

怎會那般巧合，

偏偏吊著一口氣，

硬生生熬到霍雨浩魂力達到十級，看似有一線希望之時才……

油盡燈枯，帶著遺憾離去！

這其中的算計，霍玄不敢想。

說到底，他也不過是知曉一些劇情。

唐三萬年的算計，書中展現的又能有多少？

“哈哈哈！霍玄，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戴華斌嘶啞的狂笑，猛然將霍玄從冰冷的思緒中拽回。

下體遭受那樣的痛苦，

他竟還能掙扎著重新站起……

這份狠勁兒，

哪怕霍玄再不待見戴華斌，

心中都不由地一絲有些荒謬的佩服。

是條狠狗。

只可惜，是別人養的，且咬的是自己。

敵人，終究是敵人。

佩服，改變不了你死我活的立場。

“戴華斌，或許我給了你一種錯覺。”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戴華斌猙獰一笑：

“難道不是？我的身後可是白虎公爵府，我的父親是白虎鬥羅戴浩！”

戴華斌臉上血汙混雜，聞聲猙獰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齒：

“難道不是？

我身後是白虎公爵府！

我父親是名震大陸的白虎鬥羅戴浩！

你敢動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似乎想挺直脊樑。

但身體的劇痛讓他不得不低著腰，

只是饒是如此，

他眼神裡的瘋狂與倚仗依然未減弱分毫。

霍玄輕輕搖頭，不再言語。

他不是聖人。

也不是辯士。

深知言多必失。

有些道理，用行動詮釋，遠比口舌之爭來得深刻有力！

霍玄的雙眸化為一片冷寂的白色。

朱露眼見霍玄的瞳色又變了。

頓時臉色一變，

她不顧一切，

魂力催動到極致，

如同撲火飛蛾，

猛地衝向戴華斌的方向。

那眼神中的決絕與恐懼交織，

竟有一種悽豔的美。

霍玄都不禁為朱露的行為動容。

試問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但仇人就是仇人。

沒有任何情感可談！

目光微轉，純白的視線掃向疾衝而來的朱露。

永珍歸墟——範圍衰減！

雖然效果遠不如對戴華斌的集中打擊，

但依舊讓朱露瞬間感到魂力滯澀，精神萎靡，身體沉重，

彷彿一下子衰老了十歲。

前衝的勢頭驟然慢了下來。

霍玄並未追加攻擊。

朱露並非他的主要目標。

甚至勉強算箇舊識。

略施懲戒，阻其插手便可。

也就在這一瞬，霍玄的身影動了。

瞬步·空閃！

原地留下一道幾不可察的殘影，

真身已如鬼魅般消失。

臺下觀眾只覺眼前一花，

霍玄已如死神降臨，

赫然出現在強撐著的戴華斌身前。

沒有炫目的魂技光華，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

霍玄只是最簡單，

最直接地探手，

扣住戴華斌完好的右臂，

腰腹發力，

一個乾淨利落卻又充滿暴力美學的過肩摔！

“嘭！”

戴華斌魁梧的身軀被狠狠砸在堅硬的鬥魂臺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隨即，

霍玄面無表情，

簡單地抬起了右腳，

然後，

帶著積攢了十數年的恨意，

狠狠踩下！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爆響，

緊接著是戴華斌衝破雲霄的淒厲慘叫：“啊——！！”

他的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徹底碎裂！

“這一腳，”霍玄的聲音冰冷平緩，與腳下殘忍的動作形成恐怖反差，“為我母親當年被迫離家之苦！”

話音未落，腳已再次抬起，落下！

“咔嚓！！”

這一次，是右腿膝蓋處傳來的碎裂聲！

“這一腳，為她嫁入戴家後，忍受的屈辱與煎熬！”

霍玄的腳，彷彿化作了古時殘酷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