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木房內,搖晃的單人床不斷髮出吱嘎的聲音。
起伏的被子下,傳來一男一女急促的喘息聲。
隨著聲音不斷加快,男人一聲悶哼,隆起的被子瞬間癟了下去。
頓時,房間裡只剩下呼吸聲。
林斌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一個女人正趴在他的身體上。
這女人雪白的肌膚,透出幾分粉紅,甚至面板下的靜脈都清晰可見,亂糟糟的頭髮和頸部瘀血的痕跡,顯然是剛經歷一場“大戰”後留下的痕跡。
他吸了口氣,一股鹹溼混雜著木頭髮黴的味道,瞬間湧入鼻腔。
四周是杉木板拼成的牆壁,拼接處還糊著黃泥和碎貝殼的混合物。
順著牆壁看去,木製房樑上,掛滿了蜘蛛網,蜘蛛網上,還掛著幾根房頂掉下來的茅草屑。
木屋外傳來的陣陣海浪聲。
透過窗戶看去,還能看到遠處的大海。
林斌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不是他三十年前生活的小漁村嗎?
他怎麼會在這?
他記得,自己不是沒看清高速公路上的施工標識,以一百二十邁的車速,撞在了水泥柱上嗎?
再後來……
他隱隱約約看到沖天的火光,緊接著就沒了知覺。
林斌抬手掐了自己一下。
疼!
鑽心的疼,讓他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他重生了!
重生回了三十年前,那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就是……
“清……清雪!”
江清雪聞聲挺起身體,雪白的面板和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遺。
她看著林斌,泛紅的臉頰之上,一雙杏眼充滿了疑惑。
“怎麼了?”
林斌看著面前熟悉的臉龐,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湧。
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叫林清雪,是他青梅竹馬的愛人,也是他一輩子都沒辦法釋懷的遺憾。
上一世,他身家百億,身旁美女如雲,卻到死孤身一人,就是因為江清雪。
他十七歲的時候,父母相繼病亡,他成了小漁村裡的二流子,整天閒逛,只知道偷雞摸狗。
但凡弄到了點錢,轉頭就拿去賭博,結果不光餓肚子,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同村的人都避他如瘟神……
只有江清雪沒有放棄他,在他吃不上飯的時候,每天偷著來給他送飯!
而江清雪的父母,一直反對兩人來往,兩人只能私下裡,偷偷見面。
就這樣送了幾次飯,他就哄著要了江清雪的身子,往後每次江清雪來,他都會跟江清雪在家裡溫存一次。
現在看來,是他剛吃完飯,和江清雪溫存過後。
林斌抬起頭,看向一旁牆上泛黃的掛曆,頓時瞪大了眼睛。
1984年4月23日!
上一世,就是這一天,他和江清雪被前來要賭債的債主王勇,堵在了屋裡。
王勇進了屋,看見沒穿衣服的江清雪,頓時起了色心,見他沒錢還債,提出要讓江清雪來肉償。
他面對膀大腰圓的王勇,竟然猶豫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王勇已經解開皮帶,朝著炕上的江清雪撲去。
他上前制止,卻被王勇一腳踹倒在地,情急之下,江清雪摸到一把殺魚刀,劃開了王勇的喉嚨!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王勇已經死了。
再之後,江清雪因為防衛過當,進了監獄。
王勇是白沙坡村長的兒子,他爹為了報復江清雪,逼死了江清雪的父母,又買通了監獄裡的犯人,讓他們反覆折磨江清雪。
當監獄中的江清雪,得知父母的死訊之後,再也受不住折磨,用一把削尖的牙刷,自殺了。
自那之後,林斌沉寂許久,跪在江清雪的墳前大哭一場之後,他離開了漁村,靠著時代的機遇,在商界站穩了腳跟。
可他越是成功,他就越痛恨,當時那個懦弱的自己!
他為江清雪重修的墓地,每年都會回到白沙坡村,給江清雪掃墓。
這一次,也是結束了一夜的工作,回來給江清雪掃墓的路上,疲勞駕駛,才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