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一秒地捱了半個小時,羅璇快被吹傻了。終於,又一陣猛烈的冷風劈頭蓋臉地砸在她身上,羅璇跺跺腳:“宗先生幾點到?”
Cythnia哆嗦著說:“不知道。”
“啊?”羅璇猛地看向Cythnia,“你們沒約好時間嗎?”
Cythnia搖頭:“沒有。我打算偶遇他。”
“偶遇?”羅璇糊塗了,“宗先生不是你的客戶嗎?你昨晚不是去替他結賬嗎?”
“想替他結賬的人太多了,我沒搶到。”Cythnia滿臉無辜,“所以我和他還不認識哦。”
羅璇心裡泛起濃濃的、不祥的預感:“那你們打算今天認識?攢局的是誰?介紹你們認識的中間人是誰?他們什麼時候來?”
“中間人來了呀。”Cythnia轉過臉,看向羅璇,“就是你。”
……
羅璇指著自己:“我?”
Cythnia點頭:“新加坡人喜歡越野跑。而你,剛巧也喜歡越野跑。真巧。”她無恥地拍了拍羅璇的胳膊,“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
誰?
我?
這下子壞了。羅璇心想。
她怎麼和Cythnia結成同盟啦?!
……
等到6點15分,兩人終於在入口處看到移動的目標。兩人先上山,Cythnia很自然地“偶遇”了對方並笑著打招呼,自然結上了伴。
大鱷宗先生約60歲的年紀,氣度不凡,方面闊耳,身邊簇擁著一群心思各異的人。
一個男生笑著說:“Cythnia,你向來不喜歡運動,除非為了江明映——怎麼偏偏就今天起來爬山呢?”
立刻有人調侃:“明映總今天不在這。”
眾人附和,看向兩個女人的眼神頗為不善。
羅璇看著被緊緊圍在中央的宗先生,又看了看自己和Cythnia,只想到一個詞:
圍獵。
Cythnia指著羅璇說:“我這個朋友喜歡越野跑,非得拉我來。”
宗先生打量了羅璇幾眼,可有可無地回頭說了句:“我報名參加新加坡的越野跑比賽,每天都要掐時訓練。你們不用太辛苦,請自便。”
說著,他速度很快地跑上山,眾人緊緊追在身後,如同獵物身邊圍著十條八條獵犬,場面壯觀。
兩個小時後,宗先生身邊只剩羅璇一個人。
宗先生儼然行家。他按停時間,結束訓練,才氣喘吁吁地打量了下羅璇,見她在拉伸,動作非常專業,終於友善地問出第一句話:“你玩什麼運動?”
越野跑的身體疲憊實在是折磨人,但羅璇努力裝作遊刃有餘的樣子:“主項游泳,也打籃球、網球。最近對越野跑有點興趣,今天第一次,來試試體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作一處,配上她常年運動的身形,慣有的老實誠懇的語氣,非常具有欺騙性。
宗先生了然:“難怪你一點沒裝備。”
Cythnia哪懂什麼裝備和專業,以為越野跑就是爬爬山,也沒提前給羅璇透個口風,害她兜好大圈子才能圓謊。
羅璇笑著承認:“沒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