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祝峻追求她,送了個一模一樣的包,她卻因此發現他並非良人。如今,7年過去了,2015年,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祝峻追求她,她依舊認為他並非良人。中間的時光似乎存在過,又似乎在這一刻消彌於高樓夜空。
羅璇站在高處,任由風過。
她忽然意識到,其實人越向上爬,選擇只會越少。
祝峻在對面“喂喂”兩聲,羅璇很快將這點思緒拋到腦後。
祝峻說:“你會考慮嗎?”
羅璇垂下眼,微笑起來,言不由衷:“好啊。”
祝峻篤定地“嗯”了聲,聽起來很滿意。
“不過,明晚不行,我有安排。下週吧,下週你有時間嗎?”羅璇問。
祝峻的聲音穩操勝券:“我當然可以為你騰出時間。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
“我怎麼會忘呢。”羅璇愉悅道:“那就這麼定了。我很期待。”
她看著那個包。店鋪櫥窗裡,黑色皮包的滿鑽花朵一閃一閃。女孩子正和男友嬉笑,而祝峻在對面問:“這些年過去了。你還喜歡花嗎?”
“我沒變過。”羅璇笑眯眯道。
說完,羅璇也懶得再敷衍祝峻,三言兩語結束了通話。手機熄了屏,倒映出羅璇面無表情的臉。
回到會議室裡,羅璇直接說:“我和江明映拆夥,這才幾個小時,祝峻已經知道了。我現在覺得,必須收回江明映的投票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祝峻一家獨大。”
老戴說:“錢從哪裡來?”
羅璇說:“上市。”
老戴皺眉:“我一直沒想清楚。羅桑集團,究竟要怎麼上市?你們能不能給我透個實話?”
羅璇沒說話,趙書記也沒說話。小會議室裡一片沉默。
老戴左看看、右看看。
羅璇用手蘸著茶水,在深色會議桌上寫下四個字:
借殼上市
……
從小會議室出來,老戴拉住張東堯。
“其實我還有些糊塗。哪來的殼?”老戴問。
“珊瑚集團。”張東堯提醒他,“珊瑚集團是上市公司,資產很優質。”
老戴怔了好半天,喃喃問:“所以,3年前,羅璇就已經開始佈局這件事了?”
張東堯低聲給老戴解釋:“珊瑚集團本就苟延殘喘,宗先生一直等著珊瑚集團死透了,降價了,才肯出手收購。因此,3年前,羅桑集團幫了珊瑚集團一把,給他們續了幾年命,賭的就是宗先生的現金流有更好的去處,不會再和我們搶珊瑚集團。果然,宗先生現在把全部希望放在P2P上,疊加中外脫鉤斷鏈的影響,從製造業大規模撤資,必然不會再和我們爭珊瑚集團。因此,現在是我們藉著珊瑚集團的殼子去上市的好時機。”
老戴眯著眼睛想了很久。
張東堯繼續解釋:“宗先生退出爭奪,我們現在專等珊瑚集團死透了,低價收購。”他笑了笑,自嘲地打了個比方,“我們就的一群禿鷲……蹲在垂死的巨人身邊,等待他嚥氣,變成一具屍體。”
老戴長長地“啊”了聲。
“那又怎麼樣。”他說,“生啊死啊,本就是自然規律,沒人躲得過。你,我,他,人終有一死。你在乎自己死後嗎?反正我不大在乎。”
張東堯微笑不語。
老戴想起張東嬌,住了嘴。
他把話題拉回公事上:“你這麼說,我就聽懂了。錢從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