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什麼,她的鐲子,沒有損壞!
當初,舅舅就是因為發現了她手鐲上的異常,將她重重訓斥了一頓,說她根本就不重視姥姥留下的傳家寶。
說她到底是沒用的女人,說她比不過男人。
還因為這件事,而任命別人來擔任紅霞飯店的店長,讓她繼續幹著經理的職務。
那段時間,王思敏本來就因為不幸的婚姻,身心俱疲。
萬萬沒想到,她都已經遍體鱗傷了,舅舅非但不體恤她半分,還因為鐲子的事,對她失望,當著店裡所有人的面,把她的顏面丟在地上,重重碾碎……
“大過節的,你別哭啊。”
錢建新趕忙從桌上抽了兩張紙給王思敏遞上。
王思敏滿腹感謝之言,剛到嘴邊,包間的門就突然被人從外邊推開。
“王經理,錢先生他們包間的客人到了,你怎麼也不出來帶路——”
來的服務員大姐注意到王思敏哭了,嘴裡的話當即戛然而止。
“王經理你咋了?”
王思敏匆匆擦了眼淚站起來,“沒什麼,眼睛進沙子了……我,我現在就去大門口守著。”
說完,叫上服務員一同快步離開。
而跟隨服務員一同來的中年女人,緩緩進門。
她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用倨傲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桌邊的錢建新。
這女人,是鄭思芸的三姐,鄭秀娟。
她比鄭思芸大了七歲,可兩鬢斑白,頭髮稀疏,看起來快五十了。
鄭秀娟早年積極響應上山下鄉的組織號召,下鄉插隊了八九年。
到前幾年,才帶著她男人和孩子回到城裡住。
插隊的那幾年對她的影響很大,鄭思芸曾經跟錢建新提過,覺得她三姐回來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是愛說愛笑,不爭不搶的性格。
現在卻處處怕落後,事事愛佔便宜,樣樣要拔尖,對她自己、對家裡人、對外人,呈現出高度統一的刻薄和嚴厲。
前世,鄭秀娟算是鄭家親戚裡,罵錢建新罵得最狠的一號人物。
當然,現在也是。
“喲,我說妹夫怎麼突然有錢請客了呢……原來是背地裡勾搭上了飯店經理,靠美男計和色相換來了這頓家宴啊?那這飯我可吃不下!”
錢建新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朝鄭秀娟比了個大拇指。
“三姐好口才,腦子也好用,我看我家那電視機裡演的那些,還不如你這三兩句話聽著帶勁兒。”
鄭秀娟一臉驚訝。
她沒想到,她這麼說話,錢建新居然不發火?
照他之前的脾氣,不早該跟個炮仗似的,說炸就炸了?
現在倒好。
他不生氣就算了,居然還和她開了玩笑!
這還是錢建新嗎?
“三姐,來了就先坐吧,我讓他們上茶水。”錢建新說著就往包間門口走,邊走邊想起來問鄭秀娟,“三姐怎麼一個人來的?姐夫和彩玲呢?”
鄭秀娟和她丈夫,膝下就一個女兒。
當初生孩子的條件不好,鄭秀娟產後沒有好好保養,身體虧損嚴重,後來就一直沒再懷上孩子。
錢建新這會兒隨口這麼一提,卻正正紮在鄭秀娟心上。
她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老家死了親戚,他們回鄉下去了!”
錢建新略感遺憾的聳聳肩,“那彩玲要錯過一頓好飯了。”
鄭秀娟盯著他的後腦勺翻白眼。
誰稀得吃似的!
漸漸的,來赴宴的鄭家親戚陸續抵達。
他們看錢建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都不願意和多說話。
進包間一看有其他親戚在,立馬就坐過去聊天了。
嘴裡說的,還都是錢建新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