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嗣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
昏暗的空間讓他有幾秒鐘沒反應過來,當他意識自己是在芮寧的公寓時,立刻下跳床開了門。
飯菜香撲鼻,芮寧正好端著湯出來,看見周津嗣,她下巴朝沙發上努了努,“剛買的居家服,已經洗好烘乾了,你去穿上。另外,我要強調一點,你在這住的這段時間都要著裝整齊。”
周津嗣回過神傻笑,“遵命。”
像一隻毛茸茸又熱情的薩摩耶。
芮寧心裡冒出這個念頭。
她失笑,又搖了搖頭,“換好衣服就來吃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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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別於公寓裡的溫馨,別墅裡略顯冷清,直到周津嗣下班回來,整個大房子才有了點人氣。
他疲憊地脫下外套,經過客廳裡時發現地上堆滿了紙箱。
他想起昨天芮寧那通電話,立刻叫來保姆,“蘇姨,這是?”
蘇姨恭敬回答,“上午太太回來拿東西的,這些都是不要了的,說是讓我扔掉或是捐掉都可以。”
周津嗣頓了下。
蘇姨問,“那要扔嗎?”
“隨你。”
蘇姨點頭,猶豫幾秒,又忍不住說出來,“我今天以為太太是回來了,可她說你們離婚了。”
周津嗣上樓的腳步一頓。
“太太那麼在乎您,我一直看在眼裡,說這話也許太過僭越,但我還是想說。
您失蹤那半年,所有人都覺得您不在人世了,只有太太堅信您沒事,一直沒放棄尋找,那段時間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天一亮就出去找。您母親呢還隔三叉五打電話教訓她,一教訓就是一個小時,她都默默忍受。
先生,我說句難聽的,您以後不一定能再遇到像她對您這麼好的女人了。”
蘇姨一口氣說完,像是怕被責備,她轉身回了廚房。
周津嗣垂下眼睫,面無表情回了書房。
三分鐘後,他的聲音從樓上傳到樓下,“蘇姨,我書架上的陶人呢?”
蘇姨匆匆趕來,“我不知道啊,會不會是太太拿走了?”
周津嗣臉色陰沉如墨。
他拿起車鑰匙迅速跑下樓,不一會兒車庫響起引擎聲。
半個小時後,他輸入芮寧公寓的密碼,可電子鎖一遍遍提示他密碼錯誤。
一門之隔的芮寧同樣聽到了電子提示聲。
她整個人僵住。
知道這間公寓的人,除了她,只有“周津嗣”。
她看向廚房裡正在洗碗的那個年輕男人,快步走過去,“等下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出來。”
周津嗣一臉懵,“發生什麼事了?”
“他來了。”
心領神會,周津嗣用了一秒就知道了那個“他”是誰。
他擦了手就要出去,芮寧擋在他面前,威脅道,“你要是敢現身,今晚睡路邊。”
周津嗣薄唇抿得緊緊的。
芮寧知道他想做什麼,於是預判地警告他,“你想質問他,可以,離開這間公寓你怎麼找他都和我無關,但請別在我的地方。”
兩人僵持了幾秒。
周津嗣妥協,當著她的面拉上了移門。
芮寧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大門。
此時,門外那個罪魁禍首已經在敲門,“芮寧!開門!”
芮寧深呼吸,走過去開了門,冷眼看著站在門外像堵牆一樣當在眼前的男人,“什麼事?”
他要進來,芮寧擋在門口攔住。
他眼睛眯起,“怎麼,裡面藏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