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想理會,畢竟她之所以爭財產,不是因為財產本身,而是為了和周津嗣堵一口氣。
而且在辦理手續前周津嗣就把現金部分先打到她賬上了。
也就是說即使沒有固定資產,不出意外的話這筆錢已經夠她和孩子過一輩子了。
所以這件事並沒有激怒芮寧。
真正激怒她的,是秦蕭雲把手伸進了她的工作。
壞訊息接踵而至,剛到家她就接到了來自音樂學校的電話,通知她明天不要去了。
這是她透過層層面試才得到的機會,原本已經確定明天上班,現在突然取消,芮寧自然不甘心。
在她再三追問之下,校長才晦澀不明地問了句,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
這話一出,芮寧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得罪的只有秦蕭雲。
芮寧覺得荒謬,只是為了逼她回一趟老宅就要如此大動干戈,權勢還真是好用。
她猶豫著是否要聯絡秦蕭雲時,周津嗣的電話進來了。
正好,這事和他說也一樣。
她接了電話,周津嗣卻先一步開口,“晚上你和我一起回府西路。”
聽著他通知式的語氣,芮寧後知後覺怒氣上湧。
“連你也要逼我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義務出席你家的聚餐。”
相比她的激動,周津嗣則反應冷靜地開條件,“等見過爺爺,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無論是音樂學校的工作,還是沈正的專案。”
原來他都知道。
芮寧冷笑,“所以,你這是在為我考慮嗎?”
“不然呢?”
他反問,沉默了一秒,又說,“我們只是離婚,又不是成了仇人,我自然不願我媽再去找你的麻煩。”
芮寧心裡一刺。
她一直認為深愛過的人在分開後一定是恨彼此的。
因為曾經付出過真心,所以接受不了對方不愛自己的樣子。
可他卻能輕飄飄說出不是仇人的話,那是不是說明,他曾經也沒有那麼愛她?
“芮寧。”
以為她用沉默在抗議,周津嗣輕喚她的名字,語氣裡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交易對你來說利大於弊,你對我媽應該很瞭解,她最要面子,尤其是在爺爺面前的臉面。如果這次你讓她不滿意,以後你的每一步都會很艱難。”
芮寧回過神,開始思考他的建議。
他說得沒錯。
秦蕭雲是個偏執有野心的人,她作為周康紹的續絃生下週津嗣,上面還有個原配的長子壓著。
僧多粥少,繼承人位置只有一個,周康紹卻有兩個嫡子。
這些年她處處要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周津嗣上位,芮寧卻是她計劃中的意外。
周津嗣堅持娶她,甚至為了她要脫離周家。
秦蕭雲沒辦法之下才答應了讓他們結婚。
可結婚這麼些年,秦蕭雲像極了如來佛祖,用五指山壓著他們倆夫妻,任何事都必須照她說的做。
所以這一次如果芮寧破壞她最重視的家庭活動,秦蕭雲這種偏執要面子的性格一定會把怒氣全都撒在她身上。
為了讓自己徹底擺脫秦蕭雲,她似乎不得不妥協。
芮寧沒拒絕,周津嗣也懂了,給她遞臺階,“六點來接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
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芮寧掛了電話。
之後她躺在沙發裡想了一下午,終於把自己心裡那股不甘捋平。
出門前,她把新手機和銀行卡放在了桌上,並留了紙條。
【花了一萬給你買了新手機,剩餘的兩百九十九萬已經打到這張卡里,你有了這筆錢,可以儘快找新的住處了。晚上我有事出去,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