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後,他套上寬鬆的衣服,拿起茶几上的煙和打火機,試圖點燃,卻被秦蕭雲搶走扔到地上。
她臉色很難看,“我說的話你聽到沒?”
周津嗣表情淡淡,“我已經決定了。”
秦蕭雲一口氣憋在心口,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想要脫離她的掌控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不明白,芮寧不是他拼死拼活要娶的人嗎?
“當初你為了娶她,答應進周氏,為什麼到了今天一切已經步入正軌,你卻要離婚?你難道沒看出來,周寄山夫婦憋著狠就等著看你出錯,你爸也站在他那邊,今天爺爺還那麼生氣,萬一他對你失望,你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秦蕭雲氣不順,“你到底為什麼要離婚?”
周津嗣勾著唇,“離婚還能有什麼理由?不愛了而已。”
他語氣很淡,還透著些嘲諷。
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別人。
秦蕭雲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你那麼愛她,為了她還曾要和周家割席。”
周津嗣,“你也說了是以前。”
這副說話時薄情的樣子落在秦蕭雲眼裡就和他那老子沒什麼兩樣。
她擰著眉,聲音裡多了幾分強勢,“豪門裡的婚姻本就不是光靠一個“愛”字,我不管你愛不愛,趁著離婚冷靜期沒過,你去取消申請。”
“然後像你和爸一樣,沒有愛還要綁在一起互相折磨?”
周津嗣是知道什麼話能刺到秦蕭雲的,果然,只要一提周康紹,她臉色就變了。
他好整以暇等著她氣急敗壞走人,可等了一會兒,她竟然壓下怒意在他面前坐下。
周津嗣覺得沒意思,起身就要走,秦蕭雲攔住他,“你是不愛了,還是愛上別人了?那個和你一起回來的宋聽禾?”
周津嗣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淡淡看著她,“芮寧的工作你不要干涉,另外,別為難宋聽禾。”
“我背疼,不送了。”
冷淡說完,周津嗣上了樓。
秦蕭雲突然有種感覺,他正在脫離她的掌控。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苗頭的呢?她回過頭想,也許是從他失蹤半年回來後開始的。
但她不能任他胡鬧,也不能看著周康紹和周寄山父子情深。
這種時刻,她不能再把周津嗣推出去。
權衡利弊後,秦蕭雲給音樂學校打了一通電話。
芮寧是第二天一早接到學校的通知,讓她有空的話今天就可以去報道,但她推遲了一天。
因為今天是她第一次產檢的日子。
她一早起來收拾,等要出門的時候,周津嗣正好端著砂鍋粥從廚房出來。
四目相對,他揚起眉眼,“早,過來吃早餐。”
芮寧走過去,看著滿桌的食物,“為什麼準備這麼多?”
周津嗣,“不知道這幾年你口味有沒有變化,就多準備了點。”
芮寧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記得,周津嗣原本是不會廚藝的。
是有一次他們在餐廳約會,她不小心吃了讓她過敏的食物進了醫院,他很自責,從那以後,他專門找了米其林大廚學做菜,練成了好廚藝。
戀愛三年,他變著法給她做好吃的,只是婚後他太忙了,她再也沒吃過他做的菜。
後來為了照顧他,她學會了下廚。
瞞著他學的那段時間,她手上都是傷,做的菜不是糊了就是鹹得下不去嘴,但還是堅持下來了。
等他知道的時候,她已經能做好幾種拿手菜了。
他很喜歡,而她也喜歡他的喜歡。
可是後來他越來越忙,經常不能和她一起吃飯,尤其他失蹤那半年回來後,晚上以加班為由直接不回來吃了。
她一次次等待落空後,做菜變成了對自己的犒賞。
回過神,芮寧的眼神從回憶變成冷淡,“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
她拿著包就要走,周津嗣拉住她,哄著,“乖,你不吃早餐會低血糖。”
芮寧眉頭擰了下,“我要體檢不能吃。”
周津嗣立刻說,“你要去醫院?我陪你。”
“周津嗣。”
芮寧終於忍不住,轉過身漠然地看著他,“我收留你,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但也僅此而已。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你還剩五天,五天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所以請你不要對我好,更不要試圖干涉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