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嗣窩了許久的火終於找到了點發洩,“你就這麼缺男人嗎?我們還沒領離婚證你就迫不及待找下家?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種人?”
面對他的陰陽怪氣,芮寧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回擊,只是淡淡看著他,“把髒水潑我身上能讓你心裡痛快點的話,那你繼續,不過恕我不奉陪了。”
“難道不是?你敢保證你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周津嗣不知道為什麼要急著逼她表態,就好像只要從她口中說出和那人沒關係就真的是沒有關係。
可芮寧沒說。
她勾唇一笑,沉默地嘲諷他。
周津嗣覺得一股氣竄上腦門,甚至沒有過腦子,直接說出口,“離婚手續取消。”
芮寧愣住,繼而笑了下,“周津嗣,你把我當什麼?你覺得不愛我了,所以離婚,現在又覺得我和別人不清不楚,為了懲罰我又取消離婚。”
“不是……”
他喉嚨乾澀想要解釋,卻發現底氣不足。
“不要讓我越來越後悔和你的八年感情,周津嗣,保留最後的體面吧。”
她退後一步,大力甩上了門。
站在原地,回想他剛才的話,芮寧冷笑出聲。
周津嗣,怎麼會不斷地讓她重新認識他啊。
曾經的那些感情,還有多少能被消耗?
芮寧想了一夜,對於周津嗣為何變成這樣,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翌日,她去了學校,遞交了辭呈。
校長並沒有挽留。雖然他認可芮寧的才華,但確實一位存在爭議的老師會讓學校也跟著陷入爭議。
她主動提辭職,是對雙方最好的解決方式。
主任很惋惜,拉著她的手安慰。
芮寧反過來安慰她,“我喜歡的是大提琴,並不是當老師,現在發現彈琴拍影片也是一種方式,有更多的聽我拉大提琴,我覺得挺好的。”
“可是我還想給你介紹物件呢,我外甥哥倫比亞大學雙學位碩士,人特別優秀,過段時間就回國了,原本還想著讓你們見見。”
芮寧笑了,“這麼優秀的人留給好姑娘吧。”
“你就是好姑娘。”
芮寧感動。
自從她來學校第一天,只有主任是最真心接納她的,沒想到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就能給自己這麼好的評價,這對於芮寧來說是一種認可。
尤其她並沒有因為她是半個聾子而歧視她。
芮寧抱了抱她,“謝謝你,有空出來喝茶和咖啡。”
主任嘆氣,“好,我會經常看你影片的。”
芮寧笑著點頭。
她入職的時間不久,也沒什麼東西帶走,離開還是隻帶了自己心愛的大提琴。
芮寧站在學校門口,有些感慨,沒想到自己短暫的上班生涯就這麼中斷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上車離開。
而她離開不久,周津嗣就到了學校。
藉著考察的名義,想來看看芮寧上班的情況。
昨天他說的不離婚不是衝動之下的話,他想了一夜,決定和芮寧就這個問題好好談談。
如果……如果她能接受自己失蹤以後的心路歷程,他們也許根本不必走到離婚這一步。
可週津嗣半天沒找到人,問了校長,才知道她辭職了。
周津嗣表情一冷,“辭職?為什麼?”
校長便把昨天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地說了。
他說了一大串話周津嗣沒仔細聽,他就只抓住了幾個關鍵詞。
“人工耳蝸,聽力受損,失聰?”
每個詞都是陌生又熟悉。
校長嘆氣,“一個聽力受損的人當大提琴老師,沒有家長能接受,她留在這也只會不斷接受投訴和非議,她自己提出的辭職,這樣對她,對學校都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了。”
周津嗣腦袋嗡嗡的。
校長接下來說什麼他什麼都聽不到了。
他現在只想找到芮寧,親自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