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恨他。
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死。
她甚至幻想過,有朝一日他又遇到了相愛的人,那個時候她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周津嗣和那個人會不會白頭偕老?
即使如此自虐地去想象那樣的場景,她都沒有想象過讓他去死。
她搖頭,想到什麼,轉頭吩咐保鏢,“去把他帶下來。”
“這……”保鏢為難,“可週總下過令不准我們幫忙。”
芮寧眼神一冷,“他如果被打死,你以為周家會放過你們?”
兩個保鏢互相對視一眼,立刻上前,把周津嗣扶起來。
“那這是我贏了。”
對手攔住周津嗣,“答應我的錢給了再走吧。”
周津嗣此時已經半昏迷,已經回應不了任何,但在這之前他已經交代好保鏢。
臺下一人立刻上臺,甩給對方一個黑色揹包,“裡面二十萬,你數數。”
芮寧看著周津嗣被帶下臺,走上前檢查他的傷勢。
“他除了臉上,身上有沒有被打。”
保鏢搖頭,“周總吩咐過,只打半張臉。”
芮寧愣了下,“為什麼?”
保鏢,“我們也不清楚。”
跟在伸手的參賽者聽到他們的對話,插了一句,“他說朝他耳朵打,打聾為止。”
芮寧怔在原地。
“如果你能把這一半聽力還給我,我可以考慮和你重新開始。”
那天在醫院裡,她給他的回應。
所以,他今天準備把自己打聾就為了還她一半聽力。
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了喉嚨口。
吐不出又咽不下。
她看著昏迷的男人,一時情緒複雜。
-
他身上沒受傷,最後也就沒叫救護車。
一人把車開到門口,另外兩人把周津嗣扶上車。
周念念拿著車鑰匙,期期艾艾地問,“寧姐,你能陪我一起去醫院嗎?我一個人害怕。”
芮寧,“好。”
正準備上車,轉眸之際,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年輕男人。
她愣了下。
沒想到他會跟來。
可又一想,也不是那麼意外。
畢竟不是第一次了。
她沒上前打招呼,只是看了他一眼,坐上了副駕駛。
這車是周津嗣的,但他現在坐著保鏢的車去了醫院,車子只好周念念開回去。
站在幾米外的男人沒急著上車,而是從兜裡掏出一隻煙,咬著,又拿出打火機,正要攏著風打火。
卻由於心情太糟糕,直接連打火機和煙一起踩在了腳下,碾碎。
他看了全程。
就像在看一場芮寧和未來自己的電影畫面。
很不真實。
芮寧的每一分擔心,每一下皺眉都讓他不得不去猜,她是不是還愛著他?
原本這是個再好不過的苗頭。
這樣,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到過去,也意味著圓滿不虛此行。
那他該不該撮合他們呢?
深邃的眉眼沉浸在夜色裡,他迎風看向夜空,不禁去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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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嗣全部檢查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病房內,醫生關照,“眼睛充血受傷,後期視力有可能會受損,這個要看他恢復得如何。另外還有些腦震盪,要觀察他有沒有嘔吐,頭痛的症狀,如果嚴重,可能要手術。”
芮寧遲疑了半秒,問,“他聽力有沒有問題?”
醫生看了下記錄,“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但具體的要等他醒了才知道。”
“謝謝醫生。”
周念念送走醫生後,轉身看向芮寧。
“寧姐,你渴不渴,我去買點喝的。”
芮寧點頭,“好,麻煩你了。”
周念念下樓買水,就在這個時候周津嗣醒了。
他看到芮寧,愣住,想明白什麼後,猛地起身,可因為手上正輸著液,被芮寧先一步按住。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