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芮寧走進電梯的背影。
他單手插袋,背靠著牆,伸手想掏煙,才發現身上一根菸都沒有。
他仰頭看著頭頂慘淡的燈光,摸了摸剛才抽血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
芮寧到病房的時候,醫生正好出來。
她走上前,“醫生,他要不要緊?”
醫生,“你是病人家屬?他小腹中了一刀,好在沒傷到內臟,就是失血過多,他又是熊貓血,幸好他弟弟在,給他輸了血,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弟弟?
不可能是睿睿。
他中了迷藥,還昏迷,不可能讓他輸血,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是他。
心臟莫名而起的失重感讓她皺了下眉。
醫生走之前提醒,“今晚可能會發燒,家屬最好在。”
芮寧點了點頭。
醫生走後,她推門而入,躺在床還是那個的男人閉著眼安靜地躺著。
認識這麼多年,她鮮少見到他如此虛弱的一面,以前就算是發高燒,他也都是強撐著,甚至還去工作,最多是想要她心軟的時候才會撒嬌扮可憐。
而此時,他輸著液,安安靜靜地睡著。
站在病床前,芮寧平靜地看著他。
一時想了很多關於兩人的事。
他們的關係走到這一步,也許他也不想,他也後悔。
但事情已經發生,逝去的感情如覆水難收。
她嘆了口氣,見他還睡著,準備先去收拾一下,再來陪夜。
畢竟是為了睿睿受傷,她該做的得做。
她轉身準備走,右手陡然被握住。
“別走。”
伸手聲音有些啞。
芮寧轉身,見他強撐著要起身,她走過去按住他,“別動到傷口了。”
男人趁勢抓住她的手,祈求,“那你別走。”
看在他救睿睿的份上,她沒有推開他,而是淡淡地說,“我不走。”
他像是放了心,又躺了回去,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她,手也捨不得拿開。
芮寧在他面前坐下,問,“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人販子抓到了嗎?你又怎麼受的傷?”
他說,“不是人販子。”
芮寧和他對視,緩緩啟唇,“和宋聽禾有關?”
這句問話,聽在周津嗣耳朵無意是一種鞭笞。
畢竟,宋聽禾是他引來的。
但該承擔的責任必須要承擔,這件事他難辭其咎。
他鬆開手,啞著聲說,“我查了宋聽禾,當年她和校長情色交易才換來的資助資格。”
這個訊息過於震驚。
芮寧,“你說當年的資助名單裡沒有她?”
“名單是小和山那邊定的,我們只負責名額,我查了,確實第一批名單裡沒有她,後來說是其中一個女孩出了點事,不準備上學了,才換成的她。”
竟然是這樣。
那個時候她還未成年,就已經這麼有心機有野心了?
芮寧不會鄙視她出賣自己換取資源的行為。
因為她不是她。
誰都不敢保證自己在絕境的時候會做出什麼。
但宋聽禾這個人可怕也是真的。
周津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她有個發小叫石頭,和她關係密切,這次也和她一起來北城,但從機場出來後就消失了,我察覺到不對勁,就一直派人跟著她。
睿睿失蹤後我查監控,發現帶走他的是個男的,小和山那邊給到的資料,這個男的和石頭身型很像,由此種種,我猜測他們要帶睿睿去小和山,就動用了關係查各大高速路口。
期間吳幸達那邊來訊息,說宋聽禾和石頭今晚見過一面,根據地址判斷,果然是朝小和山方向走的高速,我追過去和他起來了衝突。”
他說的很清楚了。
芮寧也聽的很清楚。
半晌,她說,“一般人打不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