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問啥來著,問女兒和女婿,對了,親家母剛才說兩孩子去羊城了。
去羊城幹啥?
許桂芬剛想問一嘴,肚子倒是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一瞬間,屋裡的幾雙眼睛都看向自己,饒是臉皮再厚,此刻也挺尷尬。
“那啥,路上光倒車,還沒顧上吃晚飯。”
許桂芬尷尬解釋,何止是沒吃晚飯,兩人要來省城,五點半就起床走路去鎮上等班車。
五點多也不餓,就沒吃東西,到了鎮上,肚子是餓了,兩口子哪裡捨得花幾毛錢吃碗麵。
就著帶的大餅對付了一口,天氣熱也不敢帶太多吃的,壞了不是浪費。
後來大餅吃完,兩人也快到省城,就更捨不得花錢在外面吃飯。
都到家門口了,誰花那冤枉錢。
所以兩人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飯。
不過在農村一般也是吃兩頓飯,早上九十點一頓,下午三四點一頓,可兩人今天為了趕車,起了個大早,又坐一天車趕路,是真的又累又餓。
陳國勝也尷尬,“村裡坐車不方便,我們倆一大早就出來了。”
陳國勝就是個樸實的莊稼漢,說這話的時候都不敢去看周文山的眼睛。
他家就是農民,周家之前雖然也是農民,可女婿有本事,一家人都搬進城裡好多年,褲腿上的黃泥早就洗乾淨了,和城裡的親家說話,陳國勝還是有些緊張的。
許桂芬原先還想著給自己閨女討公道,現在看女婿父母的辦事態度,來之前胸口憋著的鬱氣也消散了不少。
看這樣子,閨女在婆家地位應該不低呀!
不然親家兩人能對他們這麼好,她可忘不了之前女兒結婚的時候,女婿他媽那高傲的孔雀樣,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周文山讓魏紅梅去給做飯,又讓小兒子回房間學習,至於周曉月則跑到廚房去幫魏紅梅打下手了。
周文山就在房間裡,陪著兩口子說話。
到底是姻親,兩口子來之前心裡多少有點情緒,也沒空著手來。
帶了白糖和掛麵。
這東西也是別人送給他家的,許桂芬就拿來送周家了,這時候走禮基本都是同一批東西,你送我,我送他,就那幾包東西輪流送,大家也都習慣了。
“親家,你看你們還帶啥東西呀,真是太客氣啦!”
周文山看著許桂芬從包裡掏出來的白糖和掛麵,說著客氣話。
陳國勝也坐下和周文山寒暄,氣氛一片融洽!
廚房裡,周曉月幫她媽打下手,好在周家現在做小吃,食材都是現成的,魏紅梅就給兩人煮麻辣燙。
“媽,嫂子爸媽來城裡,不會是來借錢吧?”
周曉月對陳瑩的孃家就沒啥好印象,尤其是嫂子她媽,之前可沒少佔家裡便宜。
周曉月還記得兩家商量婚事的時候,嫂子她媽翹著二郎腿,和她哥要一年的米麵糧油,一年的肉,一年的衣服,四大件,還有三千塊的彩禮錢。
三千塊彩禮,在八零年,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要知道,農民土裡刨食幹一年,都不見得能攢兩百塊。
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還要在村裡擺酒,席面不能太寒酸,必須要有幾個葷菜,反正周曉月印象中許桂芬的刻薄嘴臉記憶猶新。
這年頭生活不富裕,很多人結婚就是領個證,兩家人坐在一起吃個飯,哪會擺酒。
不過周家有這個條件,反正嫂子媽提的要求,她哥都答應了。
可大哥以前是萬元戶,有那個條件,現在嫂子她媽要是提出些過分的要求,周曉月都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