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趙構西逃 宗澤拒降

東路軍意外攻破三關，使得整個戰局大變。

現在方天靖可以集中精力，對付襄陽的宗澤和突然冒出來的岳飛了。

襄陽城防堅固，還有宗澤、岳飛這樣難纏的守將，強攻的話對燕軍來說划不來。

如今東路門戶已開，方天靖的選擇就不限於攻克襄陽了。

“不必急於一時拿下襄陽。”

方天靖心中盤算著，“可再派一支大軍，自東路南下，直插江陵！看那趙構，還能不能坐得住！”

他彷彿已經看到，偽宋大軍被分割包圍，江陵府孤立無援的場景。

到那個時候，偽帝趙構看他還能指望誰去救援。

這個精心佈置的戰略棋局，開始按照他的預期一步步展開。

方天靖的中軍大帳內，一幅巨大的輿圖上，代表燕軍的黑色小旗正以兩路並進的態勢，深深嵌入代表偽宋的區域。

荊湖一路，已經把襄陽死死圍住，宗澤和岳飛已經是甕中之鱉。

而淮西一路，黑色的洪流衝破三關後，立馬席捲安州，兵鋒直抵長江北岸的漢陽軍。

“好！鄧元覺、呼延灼進軍神速，劉光世、李助、劉敏他們都功不可沒！打的好啊！”

方天靖的目光落在輿圖上江陵府的位置。

“偽宋朝廷，此刻該亂作一團了吧？”

……

江陵府，行宮，如今被一種山雨欲來的恐慌所籠罩。

行宮大殿上的趙構，臉色蒼白，握著軍報的手都在顫抖。

太上皇趙佶已經不問政事，他甚至建議向方天靖投降，樂得安穩。

可惜趙構和他的那幫嫡系清楚，太上皇還能保命，他們遲早要被清算，決不能投降。

淮西防線崩潰，安州失守，燕軍東路軍兵臨漢陽軍，距離江陵府已經很近了！

這個訊息早已將趙構登基以來勉強維持的鎮定擊得粉碎。

“官家！燕軍東路已破三關，據安州，窺我漢陽！其兵鋒銳利，漢陽危矣！荊湖門戶已經洞開，江陵也難保全！”黃潛善分析著危局。

張邦昌、汪伯彥等文臣更是面面相覷，他們擅長的朝堂爭鬥、揣摩聖意在真正的刀兵威脅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怎麼辦？眾卿，如今該如何是好？”趙構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慌。

黃潛善出列繼續說道：“官家，為今之計，當急調重兵，拱衛江陵！

王慶所部尚有十萬之眾，駐防黃、蘄、舒一帶，可速令其西進，佈防於江陵外圍，與宗澤老將軍的襄陽守軍互為犄角，或許可阻燕軍兵鋒！”

這個辦法似乎已經是倉促之間，唯一的辦法。

趙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聲道：“準！速傳朕旨意，命淮南西路宣撫使王慶，即刻率主力西進，馳援江陵！不得有誤！”

王慶接到這道緊急聖旨時，正為淮西敗績和段二不戰而逃的事情怒火中燒。

“廢物！段二這個廢物！漢陽軍城堅池深，他竟望風而逃！若不是看在王妃面上，我非剮了他不可！”

王慶在自己的營帳內暴跳如雷。

王妃段三娘在一旁垂淚：“大哥也是一時糊塗，被燕軍嚇著了。大王，如今陛下旨意已到，還需以大局為重啊。”

王慶喘著粗氣，狠狠一拳砸在案上。

他深知自己的根基在淮西，如今淮西老家幾乎丟光，全靠趙構供給，若江陵有失，他這所謂的“宣撫使”也就成了無根之萍。

無奈之下，他只得咬牙下令，留部分兵力監視東線，自率八萬主力，匆忙拔營，星夜兼程，向西趕往江陵府外圍佈防。

然而，王慶大軍一動，早已密切關注其動向的燕軍東路探馬立刻將情報飛報主將鄧元覺。

鄧元覺得報，獰笑一聲：“王慶這廝果然被調走了！傳令，加速進軍，拿下漢陽軍！”

當鄧元覺、呼延灼、石寶率領的燕軍東路軍主力兵臨漢陽軍城下時，這座長江北岸的重鎮幾乎已是一座空城。

原來守將段二早已裹挾著部分財物和親兵，一路狂奔至復州，與留守那裡的王慶部分殘兵會合，方才驚魂稍定。

兵不血刃取得漢陽軍，意味著燕軍獲得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長江北岸橋頭堡。

就在鄧元覺為渡江船隻發愁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機出現了。

王慶麾下原水軍統領，號稱“沉江龍王”的聞人世崇，此刻正率領著王慶水軍殘部近百艘大小戰船，泊於漢水與長江交匯處的沌口水域。

他原本奉命策應漢陽軍，並監視江面，但段二的潰逃使得他孤立無援。

前有燕軍虎視眈眈，後路亦被切斷，王慶主力西調，更讓他感覺已被拋棄。

聞人世崇並非王慶嫡系，早年是洞庭湖一帶的水寇，後被王慶收編，本就沒什麼忠誠可言。

如今陷入絕境，投降的念頭自然而然地滋生。

恰在此時，燕王方天靖早已佈局的另一枚棋子開始發揮作用。

原活動於太湖、彭蠡湖一帶的江南水師首領，“混江龍”費保，早已得到方天靖的軍令，率領重整後的江南水師主力，大小戰船三百餘艘，水卒兩萬，自彭蠡湖啟程，溯江西進，一路掃蕩沿江小股水匪和偽宋水軍。

費保水師聲勢浩大，很快便逼近沌口。

聞人世崇得知訊息，知大勢已去，抵抗唯有死路一條。

在燕軍派出的使者接洽下，聞人世崇幾乎沒做太多猶豫，便率麾下近百艘戰船、五千水軍，並大量糧草輜重，向費保投降。

聞人世崇的投降，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費保接收了這批船隻和熟悉本地水文的水卒後，實力大增，徹底掌控了自鄂州以西至江陵段的長江江面制水權。

訊息傳至漢陽軍，鄧元覺大喜過望，立刻與費保取得聯絡。

兩軍會師於漢陽軍江畔，一時間，江面上舳艫千里，旌旗蔽空，燕軍聲威大震。

“鄧大師，船隻已備妥！何時渡江，但憑吩咐！”費保意氣風發，對著鄧元覺拱手道。

鄧元覺看著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戰船，豪氣頓生：“好！有費保兄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我們直接打到江陵去，活捉趙構小兒！”

燕軍水陸並進，即將大舉進攻的訊息，如同瘟疫般在江陵府迅速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