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林的夜風裹挾著腐葉氣息灌入鐘樂領口,四道鎖鏈已如毒蛇般纏向她的四肢。
為首魔修手腕翻轉,骨鏈末端的倒鉤擦著她耳垂劃過,在樹幹上犁出三尺深的溝壑。
鐘樂擰身側翻,指尖在地面劃出五道血痕,卻見秦狂晃動的鎖魂鈴突然爆發出刺耳尖嘯,聲波震得她七竅滲血。
“孽障!還不顯出原形!”秦狂灰白的長髮無風自動,鎖魂鈴表面浮現金紅色咒文,每一次震盪都在空氣中凝結出暗紫色音刃。
右側魔修趁機甩出鎖鏈,鐵鏈在半空織成密網,腥臭的魔氣順著紋路翻湧,將鐘樂退路盡數封死。
她屈指彈向眉心,一縷黑霧從指尖湧出,在身前凝成幽冥盾牌,卻聽“咔嚓”脆響,盾牌表面迸出蛛網般的裂痕。
“幽冥之力?果然是你殺了風兒!”秦狂瞳孔驟縮,記憶中秦風屍體上那道詭異黑痕與眼前黑霧重疊。
他猛地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舊傷疤。
那是二十年前抵禦妖獸時留下的印記。
秦狂目眥欲裂:“我秦家三代為宗門流血,你這雜役竟敢用禁術謀害我孫!若非是你這賤人,本執事何故與這群魔修同流合汙,今日便用你的血來祭奠我的風兒!”
話音未落,他反手抽出腰間長劍,劍身因靈力暴走而扭曲成蛇形,劍尖直指鐘樂心口。
左側魔修的鎖鏈已纏住鐘樂腳踝,腐毒順著經脈蔓延,劇痛讓她眼前發黑。
幽冥大帝的怒吼在識海炸開:“快用寶器!他們佈下了鎖靈陣!”
她咬牙催動玉扶疏贈予的寶器,銀色光盾驟然膨脹,卻在觸及血煞宗魔修的瞬間被黑氣腐蝕,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最前方的魔修獰笑著手持骨刃突刺,鐘樂側身避過,衣襬被劃開半尺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浸透布料。
“嚐嚐這‘噬魂鉤’的滋味!”右側魔修猛地拽動鎖鏈,鐘樂被扯得踉蹌,眼看倒鉤就要刺穿肩胛。
她屈肘撞向魔修手腕,同時調動幽冥之力注入指尖,黑氣化作利爪撕裂鎖鏈。
但這短暫的空隙讓秦狂抓住機會,蛇形長劍帶著破風之聲刺來,劍尖距離她咽喉只剩三寸。
“噗——”鐘樂張口噴出精血,寶器在胸前爆發出強光,將長劍震開半寸。
她趁機後躍丈許,後背撞上扭曲的古樹,樹皮上的暗紅苔蘚被血水浸染,滲出詭異的熒光。
四名魔修呈四象陣合圍,鎖鏈在空中交織成網,每一次碰撞都濺起墨綠色毒霧。
秦狂站在陣眼處搖動鎖魂鈴,聲波與毒霧共振,形成肉眼可見的音波漣漪。
“放棄吧,小畜生!”秦狂的劍刃挑起一縷鐘樂的髮絲,“我的孫兒不過是受人蠱惑做了些傻事,你這賤人竟敢佈下天羅地網將他殺害,我連風兒的神魂都沒搜到,你這賤人竟狠毒至此,今日我便要將你四肢寸斷,用你的血祭奠他的靈位!”
他揮劍劈砍,劍氣將地面犁出深溝,腐葉與泥土飛濺成雨。
鐘樂踩著樹幹借力躍起,卻見魔修們同時丟擲骨鏈,在半空結成牢籠。
幽冥之力在體內翻湧,鐘樂感覺經脈如被烈火灼燒。
她強忍著劇痛,雙掌按在地面,黑氣順著土壤蔓延,將四象陣的血色紋路盡數腐蝕。
魔修們發出驚呼,鎖鏈突然失去控制,反捲向自己的主人。
秦狂瞳孔一縮,揮劍斬斷鎖鏈,卻見鐘樂如影隨形欺近,指尖黑霧凝成利爪直取他面門。
“找死!”秦狂橫劍格擋,蛇形劍身與幽冥利爪碰撞出刺目火花。鐘樂只覺手臂發麻,虎口震裂,鮮血順著爪尖滴落。
秦狂趁機用劍柄猛擊她胸口,鐘樂如斷線風箏般飛出,撞在一塊嶙峋怪石上,咳出的鮮血在岩石上綻開妖豔的花。
“哈哈哈哈!就這點能耐?”秦狂笑逼近,鎖魂鈴的頻率驟然加快。
鐘樂蜷縮在石縫中,聽著體內幽冥之力的躁動,腦海中閃過玉扶疏贈予寶器時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氣,將最後一絲靈力注入寶器,銀色光芒與黑色霧氣在掌心交融,化作一柄半透明的幽冥長槍。
“秦執事,”鐘樂撐著長槍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血痕,“你以為仇恨能讓你變強?不過是讓你變成瘋狗罷了。”
她猛地擲出長槍,槍尖撕裂空氣,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射向秦狂。
老執事揮劍格擋,輕而易舉將那長槍擋住,嘴角噙著譏諷的笑容:“賤人,憑你那點修為,還妄想從我們手中逃脫,今日你必死無疑。”
“逃?”鐘樂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該逃的是你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