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樂匆匆趕往玉扶疏閉關的靜室,青石階上的霜花在她腳下碎裂成細小的冰屑。
靜室石門緊閉,四周懸浮著七盞琉璃燈,燈中幽藍火焰在寒夜中搖曳,如同她此刻不安的心情。
“師尊!”鐘樂輕叩石門,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
石門緩緩開啟,玉扶疏身著月白色廣袖長袍,青絲隨意挽起,眉眼間帶著幾分剛出關的疲憊。
她望著鐘樂,目光中滿是慈愛:“樂兒,這麼晚來找為師,可是有什麼事?”
鐘樂咬了咬下唇,將幽冥大帝的要求和盤托出。
玉扶疏聽後,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屋內的溫度彷彿也隨之下降了幾分。
她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魔修之路艱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你當真決定好了?”
“師尊,我心意已決。”鐘樂堅定地看著玉扶疏,“如今宗門內有人蓄意陷害,三師兄被關,我若不能變強,不僅救不出三師兄,還會連累月華峰。而且,我本就根基受損,劍修之路已斷,唯有另闢蹊徑,才能在這修仙界立足。”
玉扶疏抬手輕撫鐘樂的臉頰,眼中滿是心疼:“你這孩子,從小就倔強。當年在那片屍橫遍野的村子裡,你緊緊攥著半塊玉佩,渾身是血卻不哭不鬧,我就知道,你骨子裡有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她微微嘆了口氣,“罷了,為師同意你修煉魔功。鎖靈淵的事,明日為師便帶你去。只是,你一定要小心,切莫被煞氣迷了心智。”
鐘樂眼眶微紅,撲進玉扶疏懷中:“謝謝師尊。”
第二日清晨,玉扶疏帶著鐘樂來到鎖靈淵。
鎖靈淵位於雲隱劍宗後山,雲霧繚繞間,隱隱傳來陣陣陰森的嚎叫。
淵口處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鎖靈淵”三個血紅大字,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記住,為師只能在淵口等你。”玉扶疏將一枚刻有月華峰印記的令牌遞給鐘樂,“若遇到危險,立刻捏碎這枚令牌,為師會第一時間趕來。”
鐘樂接過令牌,深吸一口氣,轉身踏入鎖靈淵。
霎時間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她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越往深處走,煞氣越濃,空中漂浮著絲絲縷縷的黑氣,如同無數細小的毒蛇,在她身邊遊走。
終於,鐘樂找到了一處煞氣最為濃郁的地方。
這裡的地面上凝結著厚厚的一層黑霜,四周的巖壁上滲出黑色的液體,散發出刺鼻的腥臭味。
她按照幽冥大帝所說,五心朝天坐下,運轉幽冥魔功的心法口訣。
“幽冥陰煞,入我經脈。錘鍊體魄,魔功初開……”鐘樂輕聲唸誦著,嘗試引導外界的煞氣進入體內。
剛開始,一絲微弱的煞氣順著她的指尖滲入經脈,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蔓延至全身,彷彿有無數根銀針在扎她的皮肉。
鐘樂緊咬牙關,強忍著疼痛,繼續引導煞氣。
越來越多的煞氣湧入體內,她只覺經脈彷彿要被撐裂,五臟六腑都在灼燒。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幽冥大帝的聲音:“守住靈臺,莫要被煞氣衝昏了頭腦!”
鐘樂心中一凜,強行凝聚心神,將意識集中在識海之中。
她的識海深處,那座神秘的幽冥宮殿若隱若現,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為她驅散著體內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