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的哭聲還回蕩在半空,跪在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上去柔弱無依,實在可憐。
“唉,誰能想到往日的林家居然會變成這樣。”
“都閉門不出了還要被人拉出來利用,這不是非要把人給逼死了麼?”
一年前林家遭難,和林夫人交好的夫人當時為了家族,不敢和林家深交,也不敢給林家求情。
可如今,林夫人就在眼前,想起了過往的交情,這幾個夫人都忍不住了,看向鎮王妃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味。
鎮王妃呼吸一緊,彎著腰去扶林夫人,強壓怒火道:“林夫人,你是不是被人挾持了,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沒關係,只要說出來大家幫你一塊解決。”
“鎮王妃何出此言?”林夫人茫然搖頭。
“難道不是太子妃……”
太子妃三個字剛說出來,林夫人趕緊搖頭:“鎮王妃誤會了,沒有人指使我,求鎮王妃大發慈悲,莫要再將林家牽扯進來了。”
說罷後退兩步,衝著鎮王妃砰砰磕頭。
氣的鎮王妃臉都青了,緊咬著後槽牙。
錦初朝著飛霜使了個眼色,飛霜立即將林夫人扶起來,道:“林家如今就剩下孤兒寡母了,又安分,皇族不會趕盡殺絕的,林夫人不必擔心。”
“太,太子妃?”林夫人惶恐起身。
錦初吩咐:“去將宸哥兒接出來,莫要打攪林夫人休養。”
“是。”
飛霜帶著兩個小丫鬟親自送林夫人離開。
人一走,哭聲停了,眾人稍稍鬆了口氣。
錦初皺著眉看向了鎮王妃:“王嬸畢竟是長輩,今日陷害東宮,攪亂京城,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我就不予計較了,可若再有下一次,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鎮王妃的臉色有些掛不住,還想要反駁,那頭飛霜已經領著許久沒露臉的宸哥兒回來了。
宸哥兒看見了錦初兩眼放光,撲通跪下來,喊了一聲母妃!
錦初瞥向宸哥兒,才一年不見,小臉蛋比之前圓潤了不少,穿戴也是乾乾淨淨,只是一雙眸子早就沒了往日的傲氣。
“小公子喊錯人了,我不是你母妃。”錦初彎了彎唇:“不過看在你曾經在東宮住過,我給你重新找個好人家,如何?”
宸哥兒搖頭,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去拽錦初的手,伸出去又縮回來:“母妃,我想回東宮。”
錦初蹙眉。
暗歎宸哥兒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又在深宮長大,許多事不好隱瞞,而且身份特殊。
保不齊會有人用宸哥兒的身份大做文章。
兜兜轉轉又湊到了眼前,錦初猶豫之際,展夫人忽然勸:“各大家族也有不少族學,小公子聰慧,不如讓小公子當小殿下和小王爺的伴讀如何?”
“不行!”鎮王妃一口回絕。
朝曦和姬郢每隔兩日就要在宮中共同學習三個時辰,夫子正是展範予,其目的就是時不時檢驗兩人的學習程度,便於觀察。
偶爾還有太傅傳授一些知識,但也僅限在宮中學。
一旦同意宸哥兒做伴讀,也就意味著還要時不時跟姬郢湊在一塊,鎮王妃是看不上宸哥兒的,不想讓宸哥兒帶壞了姬郢。
更不想宸哥兒聰慧鋒芒掩蓋了姬郢。
“宸哥兒和朝曦年紀相當,又從小在一塊玩過,讓宸哥兒做個貼身伺候的照顧朝曦就行了……”鎮王妃道。
錦初眉眼皺成一團:“王嬸,宸哥兒好歹也是個孩子,你怎麼能讓他做太監?”
太監兩個字一出,諸位夫人臉色都變了。
宸哥兒自己都嚇得瑟瑟發抖,哭喊著搖頭說不要。
鎮王妃臉色微變,這才後知後覺,在宮裡除了貼身侍衛之外,跟在朝曦身邊伺候的就是太監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鎮王妃解釋。
錦初卻當場同意了讓宸哥兒做伴讀的提議,對著宸哥兒說:“宸也,字太重,從今日起就叫辰哥兒吧。”
辰哥兒猶豫了片刻點點頭同意了。
鎮王妃也沒有反駁,面對眾人質疑眼神,只解釋了一句偶然間得知辰哥兒在外,又念其孤苦無依沒有家人陪伴,所以才擅自做主將人帶回。
至於汙衊,鎮王妃喊冤:“本妃也是做母親的,何必針對一個孩子呢,不過是覺得他可憐罷了,誰曾想林夫人貪生怕死,連親外孫都不要了。”
“王嬸!”錦初見她還在抵賴,臉色一沉,饒有深意道:“當年林側妃的孩子已經不在了,如今的宸哥兒是太后調包的,和林家,皇族,沒有任何關係。”
“可我瞧著辰哥兒和林側妃的眉眼十分相似,罷了罷了,是我一時糊塗,認錯了人,好心辦了壞事。”
鎮王妃笑著端起一杯茶衝著錦初道:“太子妃,是我不對,這就以茶代酒給你賠罪了。”
看著鎮王妃能屈能伸的模樣,絲毫沒有半點兒被戳穿的窘迫和尷尬,錦初也覺得對方過於厚臉皮了。
隨著鎮王妃的認錯,氣氛逐漸又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