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成功地將此事引到了對太子不滿,故意攪亂婚事上。
北梁帝不語,朝著李太醫看了眼。
李太醫上前:“皇上體內的毒並不致命,休養一陣子就能無礙。”
聞言,北梁帝這才鬆了口氣。
外頭不斷地傳來有皇子,妃嬪求見的訊息,北梁帝揮揮手:“一概不見!”
前頭大殿,姬承庭鬆了口放人,撤了禁衛軍。
文武百官如釋重負,慌不迭地起身退下。
蕭相遲遲未曾離開,他猶豫一瞬來到了姬承庭面前,態度多了幾分恭敬,姬承庭長眉挑起,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蕭相:“蕭相莫不是以為一把火燒死了那個女子,就萬事大吉了?”
“微,微臣不敢。”蕭相的心都懸起來了。
姬承庭面沉如水看不出多餘的情緒,下巴一抬,懶得再開口,蕭相見狀,悻悻退下。
待殿內所有人都退下後,姬承庭才邁開步子。
腳下剛動。
忠公公傳來口諭:“殿下,皇上有口諭,降蕭側妃,晏側妃為良娣,禁足抄寫三月宮規。”
姬承庭眉眼鬆動,多了三分笑意:“兒臣領旨,謝恩。”
忠公公笑盈盈道:“殿下,皇上聽聞太子妃從清晨站到了現在,誇了太子妃賢良淑德,是個好姑娘。”
“能娶太子妃,的確是孤的福氣。”
傳完話,姬承庭大步流星地朝著外頭走,轉過頭便看見了錦初俏生生站在那,他加快腳步,抬起手握住她略有些冰涼的指尖:“回去吧。”
“那皇上……”
“已經醒了。”
錦初識趣的沒有多問,亦步亦趨地跟上姬承庭的腳步,他特意放慢了腳步。
來到東宮時,剛好看見小太監來傳口諭。
兩位側妃新入宮還沒進門就從正二品側妃,變成了正四品良娣,還要被禁足上個月。
這無疑是北梁帝對雲王府,蕭家甩了狠狠一巴掌。
一天前兩人還是名門貴女,身份高貴的太子側妃,又有皇帝賜婚,雖是側妃,卻不容小覷。
可現在,北梁帝的態度分明就是嫌棄了兩人。
姬承庭帶著錦初從花轎前經過,淡淡掃了眼,素襲驚喜萬分的上前喊了聲:“太子殿下!”
花轎內還未恍過神的蕭冉沁驟然清醒,撩起簾子走下來,她一襲嫣紅長嫁衣,面若桃花,一雙明眸直勾勾盯著姬承庭,深吸口氣,努力穩住身子屈膝:“妾身給殿下……太子妃請安。”
一句太子妃有幾分僵硬,硬著頭皮說出來,衝著姬承庭微微笑。
姬承庭眉頭緊皺,面色發冷,看向蕭冉沁的眼神略有幾分凌厲:“既入了東宮,爾等不要仗著家世在東宮肆意妄為,收起心機手段。”
人來人往的東宮門口,姬承庭毫不客氣的訓斥兩位良娣,蕭冉沁和晏慈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等訓夠了,姬承庭才讓人將兩位領入門。
“殿下!”蕭冉沁急急喊。
姬承庭臉色稍沉;“蕭良娣有何事?”
“殿下,今日是大婚……”
“蕭良娣會錯意了,殿下娶太子妃才是大婚,今日只是你們兩位納入東宮,和殿下無關。”長慶聲音不小,一開口,蕭冉沁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委屈的紅了眼眶。
姬承庭懶得理會,大步流星邁進東宮。
錦初被紅梔,飛雁給擋住了,簇擁著進了門,依稀能聽見身後長慶指揮的聲音。
進了南苑,姬承庭面色緩和不少,紅梔立即派人準備膳食,又叫人準備了熱水隨時備著。
很快一桌子精緻佳餚擺上。
姬承庭落座。
錦初坐在左手邊。
氣氛安靜,姬承庭喉結緩緩滾動,一向清冷的目光變得柔和:“從今往後東宮內務有你說了算,你也不必懼孤。”
姬承庭看著單薄的錦初,嘆了口氣,親自盛了碗湯擺在她面前:“用過晚膳,孤和你說說宮裡的事。”
“好。”
兩人安靜用膳。
待膳食撤下後,紅梔奉上茶水,姬承庭指了指門外候著的嬤嬤;“這是臨嬤嬤,她會教你宮中規矩禮儀。”
臨嬤嬤聞聲轉過身屈膝行禮:“老奴見過太子妃。”
錦初隔空擺手:“不必多禮。”
姬承庭又道:“你有什麼喜好可以告訴紅梔,也可以告知臨嬤嬤,若是有人敢陰奉陽違,你不必來稟報孤,要打要罰你說了算。”
這話聲音不小,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眾人都能看出來,今日太子是要給太子妃撐腰立威,一時間誰也不敢小覷這個商戶之女出身的太子妃。
足足介紹了一個時辰。
錦初大致瞭解。
姬承庭指了指偏房:“這一個月孤會宿在那邊。”
眼看著天色漸黑,姬承庭緩緩站起身,抬腳往外走,跨過門檻時忽然回頭對著她叮囑:“不論前朝後宮,任何人都不要輕易相信,拿捏不準的事,可以來找孤。”
錦初點點頭,目送姬承庭離開。
人一走,她反而輕鬆了許多,沐浴更衣後飛霜替她擦拭溼發,小聲說:“咱們住的是南苑,隔壁就是殿下的主殿,西北院那邊離這裡較遠,兩位良娣的院子緊挨著。”
一下午的時間,飛霜將整個東宮都給逛遍了。
“主子不急,日後有的是機會看東宮。”飛霜道。
方嬤嬤也湊了過來,面容放鬆不少:“起初老奴還替您擔心,現在想想也是多餘了,兩位側妃進門就被貶,不得殿下喜歡,殿下對您也是仔細的很,主子可要把握機會啊。”
兩個良娣被貶又不得太子喜歡,自然不是主子的對手。
錦初對著銅鏡中的倒影搖了搖頭:“暫時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