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松堂院
趙老夫人卸了釵環,手裡只攥著串佛珠,跪在蒲團上唸經,屋子裡的檀香嫋嫋升起,不僅沒有人使人靜下心,反而越發的煩躁。
“可還有訊息?”
“老奴親眼看著進了盛國公府,母女一場,表姑娘還是心軟見了面。”古嬤嬤道。
心軟?
趙老夫人冷笑:“這丫頭冷麵心腸,當初要不是我心軟收留,也不至於害慘了趙家。”
想到趙家如今的局勢,趙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要和錦初以命抵命。
趙氏是留不住了。
但能死在盛國公府,盛錦初註定就要揹負逼死生母的名聲。
能膈應到錦初,就夠了。
不知為何趙老夫人眼皮忽然跳了跳,心裡陰影有些不安起來,手上的佛珠轉動得越來越快。
驟然,一道慘叫聲劃破上空。
嗒!
兩顆佛珠撞擊的聲音,趙老夫人恍了會兒:“這,這是嫵姐兒的聲音?”
那一下慘叫古嬤嬤也聽見了,她眼皮跳了跳,推開門去看看,被冷不丁出現在門口的趙氏嚇得一激靈:“姑,姑奶奶您怎麼回來了?”
趙氏陰鬱的臉色像極了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陰沉著臉,好似能將古嬤嬤一口撕碎。
古嬤嬤嚇得腳下發軟,身子往後靠了靠。
趙老夫人從蒲團上站起身看著趙氏手裡捏著簪,尖銳的一頭沾染著血,眼皮一跳。
趙氏手裡還捏著書信,揚起:“這書信上的字跡為何跟皇上送給我的一模一樣?”
趙氏回了趙家後直奔趙甄書房,翻箱倒櫃,不負眾望地找到了藏匿的書信,上面的字跡她十分熟悉。
內容不同而已。
她不敢相信十六年來的通訊人居然不是北梁帝,而是趙甄!
是了,她忘了自己的兄長,從小才華橫溢,可雙手寫字,互不影響,只是極少會用左手在人前寫字。
趙老夫人看著洋洋灑灑飄落在地上的書信,眼皮跳了跳:“這是盛錦初告訴你的?”
“母親!”趙氏扯著嗓子,厲聲尖叫:“你為何要騙我,難道錢財在你眼裡,真的這麼重要嗎!”
看著趙氏歇斯里的的模樣,趙老夫人擰緊了眉,手上的珠串攥得發緊。
“姑奶奶是不是誤會了,老夫人怎麼可能會害您呢,您可不要被表姑娘騙了……”
古嬤嬤不知內情,一味地幫著上前勸。
趙氏手中力道極大,長簪毫不猶豫地刺入古嬤嬤的心口處,古嬤嬤驚恐瞪大眼,再掙扎已是來不及。
趙老夫人臉色大變,看著趙氏宛若瘋魔般,她緊張道:“此事我並不知情,清然,我可是你母親,怎會害你?”
話音落,趙嫵和盧氏來了。
盧氏氣急敗壞的手指著趙氏:“你個混賬東西,居然毀了嫵姐兒的臉,我跟你拼了!”
盧氏指揮幾個婆子按住了趙氏,奪走了趙氏手中簪,將趙氏按在胯下狠狠捶打,撕扯。
趙嫵捂著臉痛哭流涕,還不忘上前補兩腳。
一旁的趙老夫人反倒是神色平靜的盯著看,沒有開口阻攔,事不關己的姿態像是看陌生人。
終於,有人察覺趙氏不對勁,丫鬟攔住了盧氏:“大夫人,不能再打了。”
盧氏才從趙氏身上站起,看著趙氏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嘴角帶著笑,她眼皮跳了跳,心裡騰昇一股不安。
“趙嫵,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趙氏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趙嫵,一雙眸子瞪大,七竅流血嚥了氣。
趙嫵驟然臉色慘白。
趙老夫人衝著丫鬟道:“快,快將這裡收拾乾淨。”
很快趙氏和古嬤嬤的身子被抬出去,屋子裡被點燃了薰香,遮去了血腥味,趙老夫人才看向了趙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說到這趙嫵也是一肚子怒火,捂著臉道:“我在院子裡抄寫孝經,姑姑突然就闖入,發了瘋一樣的在我臉上劃了口子,攔都攔不住。”
趙老夫人看了眼趙嫵指縫中流淌著的血跡,皺起眉,第一反應就是趙氏被錦初給利用了。
“你姑姑就沒說別的?”
趙嫵搖頭。
盧氏看著趙老夫人陰晴不定的眼神閃爍,便問:“都這個時候了,母親也不該再隱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