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極快,險些將她甩了出去,錦初死死地拽住了窗才穩住,過了莫約半個時辰後才停下。
入眼已是紅牆裝瓦,長長的甬道一眼看不到頭,森嚴肅穆之感撲面而來,跟在那位忠公公身後,偶爾能看見幾個灑掃宮人經過。
終於來到乾承宮,兩側站著數十個帶刀錦衣衛,個個氣勢威嚴,讓人不敢小覷。
忠公公上前,小太監弓著腰湊上前低聲說了幾句,錦初隔得不遠,依稀能聽見趙大人,勇王等字眼。
等小太監彙報完,忠公公了然瞥了眼錦初,將人領進門。
“皇上,這些年盛袁藉著跑船的幌子,為了大慶東奔西走,從海面上繞行去周遭其他國家,四年前從京城運送去邊關的糧草被截,就是盛袁所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碼頭運到了大慶!”
“阿北跟了盛袁多年,因知曉太多秘密就被盛袁親自扔下了海里,幸虧他半路遇到了打漁的漁船才僥倖撿回性命。”
“其實盛袁在大慶早就娶親了,膝下還有兩子兩女,盛袁得知事情敗露後上船逃竄,只是意外遇到了風浪,所以才死了,其女盛錦初根本就不是功人之女,而是罪人!”
“求皇上撤回冊封盛袁國公之位,撤回盛錦初郡主的位置,再將盛錦初打入大牢!”
進門錦初聽到的這話。
面前跪在地上的人有十幾個,說話的人身穿黑色蟒袍,領口處還繡著雲紋。
看服飾,此人應該就是勇王。
再一旁,她竟然看見了趙甄,跪在地上身子筆直,眼眶泛紅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皇上,梁錦郡主來了!”忠公公提醒。
大殿瞬間安靜,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錦初看來。
錦初跪在地上衝著最高處的明黃色磕頭:“臣女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氣氛沉寂
錦初一動不敢動,她感受到了上首凝視,壓得她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北梁帝沉聲道:“抬起頭來。”
錦初聞聲抬頭。
“剛才的話都聽見了?”北梁帝問。
面對質問,錦初毫不猶豫地點頭,她挺直了背脊:“皇上,臣女有幾句話想問問勇王。”
勇王譏笑:“你一個罪臣之女有什麼資格質問本王,享受了幾日功臣之後的待遇就真的將自己當功臣了?”
錦初蹙眉,反而是看向了北梁帝:“皇上,盛家就剩我一人,偌大的家產幾次三番被人惦記,有人栽贓汙衊,臣女一點也不意外。時隔四年了,勇王至今才找到證據,可如今死無對證,臣女想知道,從京城到邊關,相隔千里,臣女的父親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在這麼多人眼皮底下將糧草截獲,而且不露任何蛛絲馬跡。”
北梁帝聞言面上多了詫色:“你是何意?”
“皇上,這要麼是栽贓陷害,要麼就是有人故意渾水摸魚,試圖攪亂局勢,總之,只要盛家還有一人在,絕不允許任何人往盛家頭上潑髒水!”錦初朗聲道。
“放肆!”勇王怒喝:“這是金鑾殿,不是你這個罪人之女胡亂說話的地方!”
勇王目光圓瞪,那架勢險些要將她給生吞活剝。
“錦初,不可放肆。”趙甄急忙拉了拉錦初的衣袖:“你當初年紀還小,許多事不知情,只要你肯認罪,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別犯傻。”
錦初雙目蒙上了一層冷意。
“你父親本就大逆不道,提前埋伏在烏霞山搶走了糧草,殺了押送糧草之人,將糧草從三十公里外的港口運出去,阿北,阿南都是人證,還有,邊關圖上還有你父親標註過的字跡,和你父親往日給趙家送家書上的字一模一樣,絕不會有假!”趙甄道。
說罷,趙甄衝著北梁帝磕頭:“皇上,這丫頭許是不知情……”
“趙大人,通敵叛國就是死罪,她享受了十五年的榮華富貴,若是輕易放過,日後人人效仿又該如何?”勇王沒好氣道。
錦初緊攥拳,欲要開口之際,忽聽上方傳來了劇烈咳嗽。
“皇上!”忠公公急忙順後背。
眾人被這一聲喊叫吸引了目光。
只見北梁帝臉色忽然變得灰白,握著帕子擦拭唇角,竟是嘔出了鮮紅色,面色陰沉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快,快請太醫!”
眾人驚慌。
告狀的事暫且拋之腦後。
北梁帝被抬入內殿,李太醫揹著醫藥箱子匆匆進去,其餘人只能在原地乾等著。
一個時辰後
忠公公出來:“皇上有旨,從今日起由太子監國,一切朝政由太子全權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