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手中簪子力道逐漸收緊。
倏然,一道力道打在了錦初手上。
啪嗒簪子落地。
“微臣給太子殿下請安。”
“太子殿下。”
眾人看見來人紛紛行禮。
錦初猛然抬起頭看向了聲音來源,一抹修長的身影漸入眼簾,身穿黑色蟒袍,心口處繡著張牙舞爪的大蟒,再往上,一張驚豔絕倫的容顏,攝人心魂的雙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錦初不自覺別開眼,垂下眸避開視線。
太子淡漠收回神色,一隻手靠在後腰處,抬步往前來,路過馮長安時,嘖一聲:“又是你!”
馮長安一頭霧水的抬起頭。
“殿下,這馮長安就是個不老實的,去年在臨安就是用了這一招害了一位姑娘跳河,差點兒就死了,沒想到膽子越來越大,居然跑來京城行騙了!”太子身後的隨從長慶提腳狠狠的踹在了馮長安的心窩上。
那一腳可不輕,馮長安被踹在地上半天起不來身,臉憋得通紅,長慶撇撇嘴,撿起了地上的墨寶,伸手擦了擦上面還未乾透的墨跡:“這麼拙劣的墨寶也好意思拿出來騙人,嘿,殿下,居然一個人都沒發現。”
長慶高高舉起了指尖沾染的墨色。
眾人臉色微變。
這千里江山圖居然是假的!
“太子,你怎麼有興致來了?”蓉賢長公主詫異極了,顧不得錦初,笑著來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淡漠的臉上揚起幾分笑意:“許久不見姑姑,今日路過府上,聽聞府上舉辦賞花宴,來瞧瞧,不過,孤好像來的並不是時候。”
“怎麼會?”蓉賢長公主笑著擋住錦初的身子。
錦初忽的壯起膽,拔高聲:“求太子殿下做主!”
太子蹙眉,視線越過了蓉賢長公主往下挪了挪:“何人在說話?”
蓉賢長公主臉色一僵,卻並未挪動步子,氣氛僵持之際,展萬凌跳出來,她父親是太子的恩師,和太子又見過幾次面,勉強算是能說得上話:“是盛國公府獨女盛錦初,皇上親封的梁錦郡主,今日險被強行納入府上,求殿下做主!”
太子看向展萬凌,耐著性,一副你說,我聽著的架勢。
“此人今日拿著一卷書畫非說盛老爺在世時曾許諾了婚事,這樣的潑皮無賴,盛老爺如何看得上?還有二皇子妃趁火打劫,逼盛姑娘上門做妾,若不是殿下來,盛姑娘今日就要血濺當場了。”展萬凌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二皇子妃臉色驟變,膝下不自覺發軟:“妾身……”
“我親耳聽見了,絕不會有假!”展萬凌壓根就沒將二皇子妃放眼裡,幾句話懟的二皇子妃眼眶發紅,差點兒就哭出來了。
太子瞥了眼二皇子:“二弟要納國公府獨女做妾?”
二皇子豈敢承認,茫然搖頭:“怎會呢,一場誤會罷了。”
太子收回視線,抿唇瞥向了馮長安:“孤雖不知始末,但此人是個慣犯,孤念他家中有可憐老母,酌情放了一馬,如今又故技重施,罪無可恕!”
“長慶!”
“屬下在。”
“轉交京兆尹,務必要審問出結果。”
“是!”
太子臉上又重新掛著微笑,將手上的賀禮遞給了蓉賢長公主:“孤還有事,改日再來探望姑姑。”
說罷,太子轉身離去,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二皇子,那一眼,足以讓二皇子遍體生寒。
展萬凌扶起了錦初,大聲解釋:“錦初你運氣真好,馮長安這個慣犯落入京兆尹之手,一定會招認,誰要是再敢逼迫你做妾,你就來展家,我求爹爹帶你入宮去找皇上做主。”
這話是說給在場的人聽的。
二皇子臉色陰鬱,憤憤的拂袖而去。
二皇子妃嚥了咽嗓子,緊張的看向蓉賢長公主,張張嘴:“姑姑。”
蓉賢長公主的臉色也沒好哪去,瞥了眼礙事的展萬凌,又看了眼錦初,深吸口氣道:“錦初,今日的事本宮定會還你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