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審判之日！三方核算，萬眾屏息！

為首的，分別是工部侍郎，戶部侍郎，以及一名從御史臺精挑細選出來的、以鐵面無私聞名的老御史！

他們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只是邁著整齊劃一的、沉穩有力的步伐，朝著那座金色的谷山，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他們的身後，跟著各自的屬官和書吏。

每個人手中都捧著算盤、賬冊、筆墨等工具。

那架勢，不像去測算糧食，倒像是奔赴一場決定生死的決戰！

瞬間！

整個望雲坡，再次陷入了一種比之前更加徹底的、死一般的寂靜！

數十萬人的目光，在這一刻，全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死死地、一動不動地聚焦在了那座金色的谷山，以及走向谷山的那三支隊伍身上！

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咳嗽。

甚至沒有人敢大聲呼吸！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三支隊伍走到了谷山前。

他們沒有立刻動手。

而是先各自劃分好了區域。

工部的官員上前，拿出了標準化的、由官府統一監造的銅鬥和巨秤，反覆檢查，確保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偏差。

戶部的官員則在旁邊鋪開了三張巨大的案几，擺好了三套一模一樣的賬冊和筆墨。

而御史臺的官員們，則像一群鷹隼，分散開來，站在每一個關鍵的位置，那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每一個人的手，每一個動作！

做完這一切。

工部侍郎深吸一口氣，對著身後的禁軍士兵猛地一揮手！

“開始！”

一聲令下！

測產，正式開始！

一名身材魁梧的禁軍士兵，手持一個標準的一斗銅鬥，走上前去。

他將銅鬥深深地插入谷山之中，然後猛地一抬！

滿滿一斗金燦燦的穀粒，被他舀了出來！

另一名士兵立刻上前，用一把特製的木尺，將鬥口多餘的穀粒，小心翼翼地、一絲不苟地刮平。

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然後，士兵將這一斗穀子，穩穩地倒入旁邊那架巨大的銅秤的秤盤之上！

“嘩啦啦……”

清脆的穀粒碰撞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是如此的清晰！

一斗。

兩鬥。

十鬥！

當整整十鬥，也就是一石的穀子全部倒入秤盤後。

負責稱重的戶部官員，小心翼翼地在另一邊的秤盤上，放上標準的石制砝碼。

巨大的秤桿，開始緩緩地擺動。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那秤桿，一起懸了起來！

最終，秤桿穩穩地停在了正中央！

分毫不差！

戶部侍郎的眼睛猛地一亮！

他沒有立刻記錄。

而是轉頭看向工部侍郎和老御史。

工部侍郎立刻上前，再次檢查了秤和砝碼，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老御史也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流程，同樣點了點頭！

三方確認無誤！

戶部侍郎這才猛地直起身子，運足了氣，對著身後負責記錄的書吏，用一種近乎唱喏的、悠長而洪亮的聲音，高聲喊道：

“入賬！一百畝仙稻，得糧，一石！”

聲音在山谷間迴盪！

高臺之上，李承乾聽到這個數字，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差點沒把馬車的欄杆給捏碎！

開始了！

終於開始了！

測算，在以一種嚴謹到令人髮指的流程，繼續進行著！

一石又一石的穀子被量取，被稱重，被記錄！

那座巨大的谷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一寸一寸地往下矮！

而戶部侍郎那洪亮的唱喏聲，也開始在整個望雲坡，此起彼伏地響起！

“又一百石，入賬！”

“再一百石，入賬！”

“合計三百石，入賬！”

……

“合計一千石，入賬！”

那單調的、重複的唱喏聲，此刻，在數十萬百姓的耳中，卻比任何仙樂都要動聽！

每一次唱喏聲響起，人群中就會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低低的驚呼和抽氣聲！

那不是一個冰冷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