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爺爺莫慌，孫兒送溫暖來了！

甘露殿的燭火跳動著，將牆壁上巨大的輿圖影子拉扯得如同鬼魅。

空氣凝固了，殿內每一個人的呼吸都帶著鉛塊般的沉重。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一夜未眠，眼眶深陷，這位鐵血帝王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他的面前，李靖、程咬金、尉遲恭、房玄齡、杜如晦，大唐帝國最頂尖的文臣武將圍著一張巨大的沙盤，同樣是一臉死灰。

沙盤上，代表著突厥三十萬鐵騎的黑色箭頭，已經死死的釘在了渭水北岸，鋒芒直指長安。

“陛下。”

兵部尚書李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臣與諸位將軍推演了一夜，若要守住渭水防線，我軍必須以命相填，每日傷亡將不下萬人。”

他頓了頓，說出了更殘酷的現實。

“即便如此，最多也只能支撐十日。”

十日。

十萬條大唐好兒郎的性命，只能換來十日苟延殘喘。

十日之後，長安城將直面突厥人的兵鋒。

程咬金這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此刻也只是捏著拳頭一言不發，腮幫子的肌肉因為用力過度而不斷抽搐。

整個大殿，被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氛徹底籠罩。

就在這時，殿門外傳來太監王德尖細的通報聲，聲音裡帶著一絲驚慌與為難。

“啟稟陛下……長安縣公……求見。”

殿內眾人眉頭一皺。

這個節骨眼上，那個小祖宗又來添什麼亂？

李世民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與厭煩。

“讓他滾！”

“陛下……”

王德的聲音都快哭了。

“攔不住啊！縣公他……他帶了東西，說是要獻給陛下，能退敵的神物！”

“神物？”

程咬金第一個嗤笑出聲，只是那笑聲裡滿是苦澀。

“都火燒眉毛了，這小子又在搞什麼名堂！”

不等李世民再次發作，殿門已經被從外面推開。

李易一身錦袍，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像是剛睡醒一般打著哈欠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陳牛指揮著四名禁軍壯漢，嘿咻嘿咻的抬著一個用黑布蒙著的、沉重無比的東西。

“砰”的一聲悶響。

那東西被放在了大殿中央的漢白玉地磚上，砸得地磚都彷彿震了一下。

李易走到那東西旁邊，一把扯掉了黑布。

一個黑不溜秋、奇醜無比的鐵疙瘩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那東西大概三尺來長，形狀像個蹲著的老虎，又像個粗短的鐵管子，表面粗糙毫無美感可言。

“哈哈哈哈！”

程咬金看著這玩意兒，壓抑了一夜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宣洩口，當場爆笑出聲。

他指著那鐵疙瘩，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好侄兒！你……你這是給伯伯做了個新酒桶嗎？還是說，這是你新做的夜壺？”

尉遲恭也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失望。

都什麼時候了，這小祖宗還有心思胡鬧。

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皆是滿臉苦笑。

唯有李靖皺著眉頭，死死盯著那個鐵疙瘩，似乎想從那醜陋的外形下看出什麼門道，但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

整個大殿的文武重臣，沒有一個人把這東西當回事。

面對滿堂的輕蔑與嘲笑，李易卻毫不在意。

他跑到李世民跟前，仰起那張稚嫩的小臉，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爺爺，別慌。”

他的聲音清脆響亮，迴盪在死氣沉沉的大殿裡。

“孫兒給您送溫暖來了！”

李世民看著孫子那沒心沒肺的笑臉，心中的怒火與絕望交織，幾乎要噴薄而出。

溫暖？

他現在只想把這個逆孫吊起來打一頓！

“易兒，別胡鬧了！”

太子李承乾快步上前，想把兒子拉走。

“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李易卻甩開父親的手，再次跑到那鐵疙瘩旁邊拍了拍冰冷的鐵管。

“爺爺，咱們去城外吧，孫兒給您演示一下這寶貝的用法。”

“夠了！”

尉遲恭終於忍不住了，甕聲甕氣的喝道。

“殿下！突厥大軍壓境軍情緊急，我等還要商議軍國大事，沒空陪您胡鬧！”

“就是！”程咬金也收起笑容板起臉，“好侄兒聽話，趕緊帶你這破酒桶回家玩去！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一時間，所有將領都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李易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