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炮糜爛數里！頡利可汗當場嚇傻！

城樓之上，那門被稱為“虎蹲炮”的黑色鐵器像一頭沉默的怪獸，安靜的趴伏在那裡。

它的出現並未帶來任何神聖的氣息，反而讓城樓上凝重的氣氛多了一絲古怪。

程咬金湊到尉遲恭身邊，壓低了聲音。

“敬德，這玩意兒瞅著還沒俺家後院的醬缸大，真能管用？”

尉遲恭黑著臉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根黑洞洞的炮口，心裡七上八下。

李易沒有理會任何人的議論。

他走到炮前，從懷裡掏出一個黃銅製成的、形狀古怪的管子舉起來，單眼湊到管子的一頭，對著渭水對岸望去。

“測距儀？”

兵部尚書李靖瞳孔一縮，他認出了這個東西。

當初李易在演武場上訓練神機營時就用過這個。

李易嘴裡唸唸有詞，吐出一些沒人聽得懂的數字。

“距離一千二百步，風向西北，風力三級……”

他放下測距儀，又掏出一個帶著刻度和鉛墜的銅扇卡在炮筒的尾部。

“仰角三十五度，校準完畢。”

他這一連串熟練又陌生的操作，讓周圍的武將們看得一頭霧水。

李世民緊緊抓著城牆的垛口，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看到李易瞄準的方向，根本不是在陣前耀武揚威的阿史那·圖魯。

而是更後方那片騎兵最密集處，高高豎立著的一面繡著蒼狼的突厥帥旗。

“他在幹什麼？”

程咬金忍不住嘟囔。

“打人得打臉啊！不轟那個叫囂的龜孫子，瞄著個破旗杆子幹啥？”

李靖的臉色卻變得極為凝重。

他看懂了。

李易這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面，一炮端掉敵軍的指揮中樞！

做完這一切，李易拍了拍手對著炮手張大牛點了點頭。

張大牛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裹的藥包小心翼翼的塞進炮口，用一根長木杆捅到了底。

接著他又取出一枚黑色的、圓滾滾的鐵球也塞了進去。

這鐵球的尾部還拖著一根細細的麻繩引線。

“開花彈！”

李靖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想起了那日在靶場，李易所說的威力比實心彈大上十倍的“神物”。

阿史那·圖魯在對岸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看到城樓上推上來一個黑鐵疙瘩，一群人圍著搗鼓了半天還沒動靜。

“哈哈哈哈！南人的皇帝！你就是想用這個黑鐵桶來嚇唬本將嗎？”

“我看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戰馬吧！”

他身後的突厥騎兵們再次爆發出鬨堂大笑。

他們已經將這當成了一場鬧劇，一場南人皇帝在亡國前最後的滑稽表演。

就在這漫天嘲笑聲中，李易從一名士兵手中拿過一支點燃的火摺子。

他沒有絲毫猶豫俯下身，將火苗湊近了那根從炮口裡伸出來的引線。

“嗤——”

引線被點燃冒出一串刺眼的火花，迅速縮向炮膛深處。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慢了。

城樓上李承乾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李世民屏住了呼吸，雙眼圓瞪。

李靖、程咬金、房玄齡、杜如晦……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樓下數十萬唐軍將士仰著頭，鴉雀無聲。

渭水對岸，數千突厥鐵騎的笑聲也漸漸停了下來，他們好奇的望著那根正在燃燒的引線。

就在火花即將沒入炮口的瞬間。

“轟！！！”

一聲巨響。

不是霹靂不是雷鳴。

那是一種比雷鳴更沉悶，比霹靂更狂暴的聲音。

彷彿有一頭遠古巨獸在大地深處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整個長安城樓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李世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被身旁的王德死死扶住。

程咬金感覺自己的耳朵裡像是被塞進了一根燒紅的鐵棍，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了。

所有人駭然抬頭。

只見那門虎蹲炮的炮口噴出了一團一丈多長的橘紅色火焰。

緊接著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小點，帶著一股淒厲的、前所未聞的呼嘯聲從炮口中飛射而出。

那黑點在空中劃過一道高高的、完美的弧線。

越過奔騰的渭水。

越過正在叫陣的阿史那·圖魯的頭頂。

精準的、不偏不倚的朝著那面蒼狼帥旗的方向墜落下去。

“那是什麼？”

對岸的突厥騎兵們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那個從天而降的黑點。

下一秒。

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當那個黑點落入騎兵最密集的陣型中時。

一個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球，在突厥軍陣的中央無聲的膨脹開來。

光芒過後才是聲音。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隆！！！”

以帥旗為中心，一個巨大的火球猛然騰空而起。

狂暴的衝擊波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浪，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