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陛下的第一口，心情複雜！

李世民的臉色，黑得像鍋底。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那盤金燦燦的“蟲子”，鼻子裡聞著那股霸道得不講道理的香味，內心正在進行一場天人交戰。

吃？

他堂堂大唐天子，九五之尊，竟然要去吃這種人人避之不及的害蟲？

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不吃？

可……可這味道也太他孃的香了！

那香味，就像一隻無形的小手，一個勁兒地往他鼻子裡鑽，勾得他肚子裡的饞蟲都快造反了。

更可氣的是，他一想到程咬金那個老貨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的蠢樣，心裡就又氣又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美味，能讓那幫殺人不眨眼的丘八，連臉都不要了，當眾搶成一團？

甘露殿內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幾個小太監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眼角的餘光卻一個勁兒地往那盤炸蝗蟲上瞟。

王德站在一旁，也是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卻在瘋狂吶喊：陛下，您就吃一口吧！真的香啊！奴婢在望雲坡都聞到了，魂都快被勾走了！

就在這尷尬的沉默中，長孫皇后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柔聲勸道：“二郎。”

她的聲音，像一股清泉，打破了殿內凝固的空氣。

“易兒這孩子，雖然胡鬧了些，但你看看，他哪次不是歪打正著，辦成了大事？”

“你想想那曲轅犁，再想想那雞鴨滅蝗之法，哪一樣不是匪夷所思，卻又偏偏管用？”

長孫皇后端起那盤炸蝗蟲，往李世民面前又遞了遞，臉上帶著一絲好奇的笑意。

“再說了，程將軍他們都是沙場宿將，什麼苦沒吃過？什麼東西沒見過？能讓他們都讚不絕口，想來這東西，定然有其過人之處。”

“就當……就當是嚐嚐我們孫兒的手藝，好不好？”

長孫皇后的話，給了李世民一個臺階下。

旁邊的王德也趕緊抓住機會，躬著身子補充道：“是啊，陛下！奴婢聽望雲坡那邊的人說，就連戶部派去的那幾個最挑剔的老農官，都……都吃得讚不絕口，還說明日要帶自家孩子去嚐嚐鮮呢！”

連農官都吃了？

李世民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感覺自己的心理防線，正在被一寸寸地瓦解。

好奇心，就像一棵瘋狂生長的野草，快要撐破他那名為“帝王尊嚴”的最後一道圍牆了。

幹了！

不就是幾隻蟲子嗎！

朕當年連死人堆都爬出來過，還怕這個？

李世民一咬牙，心一橫，像是下定了什麼赴死的決心。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拿來！”

王德如蒙大赦，趕緊將筷子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李世民接過筷子，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閉上了眼睛！

那架勢，不像是在品嚐美食，倒像是在吞服毒藥。

他伸出筷子，在盤子裡胡亂地夾了一下，夾起一隻炸得通體金黃的蝗蟲，手腕甚至都有些微微發抖。

在長孫皇后和一眾太監屏住呼吸的注視下，李世民以一種英勇就義般的悲壯表情，將那隻蝗蟲，緩緩地送進了自己的嘴裡。

就在蝗蟲入口的瞬間！

“咔嚓！”

一聲無比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甘露殿內，清晰地響起！

李世民的眼睛，猛地一下，睜開了！

他整個人，僵住了！

那雙原本充滿了抗拒和嫌棄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了一股見鬼了一樣的、難以置信的光芒！

好吃！

太他孃的好吃了！

牙齒咬破酥脆外殼的瞬間，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致美味，如同山洪暴發一般，瞬間席捲了他的整個口腔！

鹹香！酥脆！微辣！

還有一股獨特的、類似於蝦蟹的鮮美肉香！

無數種複雜的滋味，在他的舌尖上猛地炸開，層層遞進，瞬間就沖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線！

什麼帝王尊嚴？

什麼害蟲不害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