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萬炮齊鳴！來自山巔的死亡彈雨！

最原始，最純粹的恐懼徹底摧毀了這些草原狼的意志。

“天罰！這是長生天的懲罰！”

“魔鬼！唐人是魔鬼！”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淒厲的慘叫聲，絕望的哭嚎聲混雜在連綿不絕的爆炸聲中。

士兵們丟下兵器撥轉馬頭，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狹窄的峽谷裡瘋狂亂竄。

他們不再是戰士，而是一群被關在籠子裡等待被屠宰的牲畜。

為了逃命他們互相推搡，互相踐踏。

無數人沒有死在唐軍的炮火下，卻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整個突厥大軍的陣型在這一刻徹底瓦解。

頡利可汗呆呆的站在後方的山坡上，他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身體篩糠般抖動著。

他的金狼王旗在第一輪炮擊中就被炸得粉碎。

他周圍的親衛已經倒下了一大半。

一枚實心彈呼嘯著從他頭頂飛過，將他身後的一塊巨石砸得粉碎。

碎石飛濺，在他英武的面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卻恍若未覺。

他的耳朵裡什麼都聽不見了，只有一片嗡嗡的耳鳴。

他的眼睛裡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一片刺眼的火光和沖天的血浪。

他的十萬大軍……

他縱橫草原數十年的無敵鐵騎……

就這麼……沒了？

被那些從天上掉下來的“鐵疙瘩”像秋天的麥子一樣，一片一片的收割。

“不……”

“不！！！”

頡利可汗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噗——”

一口鮮血猛的噴出，灑滿了身前的土地。

他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

他手中的金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雙眼失去焦距，整個人像一截木樁一樣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大汗！”

僅剩的幾百名親衛發出驚呼，連忙衝上去扶住他。

一名親衛首領看著周圍如同煉獄般的景象，又看了看已經徹底昏死過去的頡利可汗，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走！從那條小路走！帶大汗衝出去！”

他嘶吼著與其他親衛一起，架起已經不省人事的頡利可汗，朝著峽谷一側一條極其隱秘的、僅容一人一馬透過的獸道亡命奔逃。

……

半個時辰後。

炮聲終於停了。

峽谷之內一片死寂。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硝煙、血腥和焦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嘔。

月光下整個埋骨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戰馬的殘骸堆積如山，幾乎填滿了整個谷底。

鮮血匯聚成溪流，在屍山之間緩緩流淌。

大唐最精銳的陌刀軍依舊如磐石般矗立在他們的陣地上。

只是此刻他們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冰冷和麻木。

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敬畏，以及一絲……恐懼。

他們看著兩側山巔上那些依舊冒著青煙的炮口，彷彿在看神明的居所。

高坡之上。

李靖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他的手在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興奮。

他轉過頭看著身邊那個依舊在啃著蘋果的六歲孩童，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戰。

僅僅一戰。

困擾了大唐數十年的心腹大患，擁兵三十萬的東突厥主力，就在這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在這場聞所未聞的步炮協同降維打擊之下灰飛煙滅。

這是何等的神蹟！

這是何等的偉業！

“勝了……我們勝了……”

程咬金喃喃自語，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狀若瘋癲。

勝利來得太快，太輕鬆，太不真實。

以至於讓這些身經百戰的宿將都產生了一種荒誕的錯覺。

唯有李易。

他平靜的啃完最後一口蘋果，將果核隨手一丟。

他的目光越過下方那片屍山血海，精準的落在了遠處那條隱秘的山道上。

他看到了那數百名倉皇逃竄的突厥親衛，以及被他們架在馬背上的那個穿著金甲的身影。

李易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

他指著那個方向，對身邊的李靖輕聲說道：

“李爺爺，最後的追捕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