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天拍戲還順利嗎？”
陸景颯吐出一口菸圈，嫋嫋白霧中，她精緻的眉眼若隱若現。
陸景琛眉頭微蹙。
“說過多少次，別在家裡抽菸。”
他大步走過去，直接掐滅了她手中的煙。
陸景颯也不惱，只是輕笑一聲，順勢挽住他的手臂。
“怎麼樣？見到那位蔡小姐了嗎？”
她的聲音輕柔，指尖卻無意識地收緊。
陸景琛垂眸看了眼她發白的指節，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臂。
“見了。”
“是她嗎？”
陸景颯追問道，眼底閃過一絲急切。
“父親找了這麼多年，終於……”
“還不確定。”
陸景琛打斷她，從口袋裡掏出那枚粉色水壺放在茶几上。
“她對這個有反應，但否認認識我。”
陸景颯的目光落在水壺上，瞳孔猛地收縮。
“這是……”
“小妹小時候最愛的水壺。”
陸景琛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壺身上已經有些褪色的草莓圖案。
“她五歲那年，抱著這個水壺不肯撒手，非要帶著它去遊樂園。”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結果就在那天……”
陸景颯突然伸手按住水壺，打斷了他的回憶。
“哥，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許她早就……”
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不在了。”
陸景琛的眼神驟然轉冷。
“景颯。”
他緩緩抬眸，那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裡此刻結滿寒冰。
“你似乎很不希望我找到她？”
陸景颯臉色一白，隨即強笑道：“怎麼會呢？我只是擔心你又一次失望。”
她轉身走向酒櫃，背對著陸景琛倒了杯威士忌。
“畢竟……這二十年我們找了那麼多人，沒有一個是真正的陸家血脈。”
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映出她微微扭曲的倒影。
“而且……”
她抿了口酒，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我雖然不是親生的，但這二十年來，我對父親、對你，難道還不夠盡心嗎？”
陸景琛沒有接話，只是拿起水壺，指腹摩挲著壺底那個小小的‘薇’字。
那是小妹週歲時，父親親手刻上去的。
“明天我會再去片場。”
他轉身往樓上走去，語氣不容置疑。
“帶她小時候的照片。”
陸景颯手中的酒杯突然傾斜，酒液灑在她昂貴的旗袍上。
“哥！”
她急走幾步追上樓梯。
“如果她真的是……那我……”
陸景琛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永遠是我妹妹。”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插進陸景颯心裡。
“但有些東西，本該是她的。”
陸景颯僵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許久，她緩緩攤開一直緊握的左手——
掌心靜靜躺著一根不知何時從水壺上拽下來的粉色絲帶。
“本該是她的……”
她輕聲重複，突然冷笑一聲，將絲帶扔進燃燒的壁爐。
火舌瞬間吞沒了那抹粉色。
陸景颯盯著跳動的火焰，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可惜，我不打算還。”
第二天清晨，蔡明薇剛到片場，就看見陸景琛倚在她的休息椅旁，手裡把玩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來得真早。”
他抬眼，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昨晚睡得還好嗎？”
蔡明薇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
“陸老師有事？”
陸景琛將照片翻轉過來，指尖輕輕敲擊相紙邊緣。
“認識這個小姑娘嗎？”
照片上，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抱著粉色草莓水壺，站在一棵櫻花樹下甜甜地笑著。
女孩的眉眼與蔡明薇有七分相似，右眼角下同樣有一顆淚痣。
蔡明薇心頭一緊，這正是原主小時候的模樣。
“這是……”
她故作鎮定地接過照片。
“陸老師從哪找到的？”
“我家相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