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赴宴的人實在多。
哪怕陳江兩傢俬下交情甚篤,可賀壽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跟著走,中間一環都不能耽誤。
而又因為京城那邊還有許多的貴客要來,出於謹慎陳家寧願將步驟弄得繁瑣一些,以免後面不小心出現意外,這也就導致江玲瓏根本找不到空隙撒氣。
光是應付那些檢查,就讓她手忙腳亂了。
反倒是姜蘭君整個人看起來淡定得很,對檢查的步驟似乎也很熟悉,不僅沒有第一次赴宴的侷促緊張,反而有種歷經千帆的從容不迫。
等檢查完,便有丫鬟引著兩人去往後院。
姜蘭君不疾不徐地跟在丫鬟身後,江玲瓏走在她的身邊,壓低聲音,冷笑著警告道:“我勸你不要想著耍花招,你以為那樣就有用麼?”
“若是沒用,妹妹又何必與我說這番話呢?”
姜蘭君淡定地反問。
她的面上仍然噙著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地道:“我們此番是前來赴宴代表的是江家的面子,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要記得這一點。”
江玲瓏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江瑞好面子,陳家自然也好面子,就連原身都知道這一點。
否則那日入城後便不會直奔陳家而去,就是打著讓陳家去和江瑞交涉的念頭,其實她的計劃本來也沒有問題,但偏偏她撞上的人是陳景楓。
但凡是陳家別的人,原身都不至於落得那個下場。
對付這些視面子為天的人就要明著來,姜蘭君就是要明著讓他們不得不承認她的身份。
看著他們吃癟,她就油然而生地感到開心。
江玲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等一到後院,便怒而冷笑一聲便像只花蝴蝶似的轉身離開去尋自己相熟的人了。
她江蘭月不是自命不凡覺得她很能耐麼?
那自己就讓她嘗一嘗什麼是冷板凳。
壽宴開始前就是每個人四處交際的大好時刻,整個後院到處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小話的姐妹,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們和院裡的牡丹花一樣嬌豔。
姜蘭君完全沒有把江玲瓏的這點小手段放在眼裡。
她懶懶散散地站在一盆白牡丹的跟前。
宮裡那些嬪妃看起來關係不錯,但其實私下裡勾心鬥角姐妹反目的事數不勝數,姜蘭君能從先帝的後宮裡殺出來當上太后,自然不在意這些小事。
只不過她不煎熬,有人替她煎熬。
玉露聽著周圍的嬉笑聲,忍不住問道:“小姐,您不去尋其他人說說話麼?”
姜蘭君垂眸,屈指撫摸著白牡丹在光下顯得質感透明的花瓣。
聞言抬眸掃了她一眼:“不必。”
玉露著急道:“但這是個和別家小姐交好的機會呀。”
姜蘭君的目光在院子裡一寸寸掃過,終於在角落裡發現了一盆蘭花,她這才滿意地彎起眼睛笑了笑,抬腳朝著那邊走過去。
“小姐你……”
玉露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姜蘭君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似笑非笑地開口道:
“這世上有句話叫做,我不去就山,山自來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