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知道嗎?”喬予眠故作驚訝,轉而望向喬嫣,“原來五妹妹還沒同您說麼。”
喬嫣原本是在一旁看熱鬧的,這會兒沒想到忽然被喬予眠點了名,驚於她膽大的同時,前日被推下池水的火氣又上來了,她指著喬予眠的鼻子,破口大罵,“喬予眠,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了!昨日我分明看見你被陛下身邊的徐公公給押走了,還有,前日你畫畫,惹得陛下提前離席,你就是個喪門星,你得罪了陛……”下!
那最後一字,喬嫣只吐出了一個音來,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記脆生生的巴掌。
喬嫣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喬予眠,“你敢打我?”
喬予眠煙眉一挑,“天生的賊嘴皮子,誰給你的膽子在這兒同我撒潑辱罵?你生娘沒教好你,今日不如讓我來教教你如何敬嫡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誰都未曾料到的,那幾個姨娘姊妹更是坐得直挺了,目不斜視。
他們以為喬予眠大病一場後轉了性子學乖了,此番看上去可並非如此。
喬予眠將人打了,淡定抽回手,以帕子擦了擦。
這自小養在莊子裡的東西,在她那一畝三分地裡隻手遮天慣了,未曾想今日被罵得狗血淋頭,這檔口,卻是給她嚇壞了。
喬嫣一頭扎進了鄭氏的懷裡,不敢再看喬予眠一眼,嚎叫著,活像只被拔了毛兒燙了皮兒的雞。
“父親,姐姐犯了錯還不算,她還打我罵我!我是犯了多大的錯,要被她這樣指著鼻子罵!父親,娘,你們要為嫣兒做主啊!”
喬予眠話裡話外將這母女二人都罵了去,鄭氏面上哪還掛得住了,一面捂著喬嫣的臉蛋兒,一面指著喬予眠,那語氣失望至極了,“三娘子,你發的這是什麼火?你若是有什麼不快的,大可衝著我來,嫣兒不過實話實說,她是犯了什麼錯?”
“官人,我知眠兒怨我前些日子冤枉了她,可那都是王嬤嬤的錯,妾身錯信了王嬤嬤,這才會冤枉了眠兒,可妾身已向眠兒道過歉了,也禁足思過了數日,這還不能讓她消氣嗎,竟要打嫣兒來撒氣。”
“更甚至,嫣兒還同妾身說,說前日裡三娘子險些將她給推落水中淹死,若不是承蒙探花郎搭救,她這條命怕是要斷在棋山上了!”
鄭氏越說越是沒了譜,將黑的說成白的不說,還將裴士子救的那人從喬予眠換到了喬嫣身上了。
喬父原本正為嫣兒的婚事發愁呢,此番一聽新晉的探花郎救了自家女兒,心中大動。
據說這裴雲諫是窮苦出身,家中只有一個姐姐,卻是為了供他讀書,生生蹉跎了歲月,三十年華仍未嫁人。
這探花郎沒有後臺,若想在這京城的官場上站穩腳跟,哪個不是要依附皇城官宦人家的。
喬侍郎理所當然覺得這樣的人最好拿捏,自己將嫣兒許給了他,是他的福氣。
如此想來,喬侍郎看著喬予眠更不順眼了。
她這個女兒,跟她那個娘還不一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簡直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孽障。
他當初合該一早兒的掐死了她,也好過日日被她氣得要死。
“喬予眠,你好樣的啊!”
“嫣兒是你妹妹,你推她下水不說,如今我還在這兒呢,你就敢無法無天敢打人了,你還嫌這家被你鬧騰得不夠亂嗎?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