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喬侍郎揮了揮手,叫劉管家下去。
喬侍郎的唇瓣有些乾澀,稱呼也改換了,“眠兒,明日為父叫劉管家給你尋兩個得力的丫鬟。”
喬予眠心中咯噔一聲,“冬青呢?她怎麼了?”
見喬予眠急的沒了分寸一樣,喬侍郎深吸了一口氣,張嘴吐出的話卻仍是大言不慚的,“冬青一個人回來,卻不見你這個主子的影子,我們定然不能坐視不管,要細細審問一番,怪那丫頭嘴硬,自己挨不住。”
後面那話,無需再多說。
他們又對她用刑了。
“帶我去見她。”
喬予眠的聲音已完全冷了下來,原本撫弄著錦盒的手一點點扣緊,指尖泛白。
劉管家立在門邊上,正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就是死個丫鬟嘛,這京城官宦人家的府邸裡頭,哪個月沒有丫鬟死去,能算是什麼事兒。
前些日子四小姐房裡那丫鬟不就是因為不小心衝撞到了鄭姨娘被活活打死了,也沒見四小姐有什麼動靜。
死了個冬青,三小姐還能將喬府給掀了不成?
“眠兒,冬青的確跟了你幾年,為父也知道你對她有主僕情誼,但那地方太髒了,你不宜去。”
喬侍郎自詡體貼,是個光輝偉岸的好父親,說著,臉上竟還掛帶著幾許慈愛的笑。
這久違的慈愛,卻令喬予眠無比噁心。
倘使她未曾得新帝賞賜,沒有昨夜那一場,今日父親還會這般的和顏悅色嗎。
同為父親的兒女,喬嫣受了半分的委屈,便可撒嬌使性,她卻是要被重重責難。
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父親,冬青是我的人,便是要處置了,也是我來處置,何時輪到別人動手了?”
喬予眠緊繃著小臉,視線橫掃,直落在鄭氏臉上。
這事兒定是與她脫不了干係!
“眠兒。”如此堂上,被自己的女兒給忤逆了,喬侍郎面子上掛不住,臉上那虛假的慈愛也淡了下去,如告誡般唸了她的名,“別以為你得了陛下賞賜,就可以在這府上肆意妄為,連我這個父親都不放在眼裡了,這喬府還沒輪到你做主。”
這天下,自古以來便是父為子綱、君為臣綱、夫為妻綱。
莫說喬予眠如今還沒個娘娘的位份,便是日後有了,她也始終是喬府的女兒,他也仍舊是她的老子,說破天了也變不得。
喬侍郎自覺給了喬予眠幾分好臉色,讓她的尾巴就翹起來了,竟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了。
喬侍郎心中有了打算,他要藉由此事敲打喬予眠一番,讓她知道這喬府到底是誰做主!
省的日後翻了天去,按壓不住。
“來人吶,送三小姐回房。”
一聲令下,五大三粗的僕婦們即刻圍攏過來,這場景是多麼的熟悉,每每她犯了錯不肯就罰時,她們便聽了令,一個個伸出爪子,就要將她按在地上,粗暴的拖出去。
喬予眠煙眉凝實,今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