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不想見的,喬予眠最終還是見到了。
隔著一道珠簾,謝景玄懶散地靠在寬椅上,只能瞧見個輪廓。
喬予眠不由地想,幾次見面,這個男人似乎總是這樣散漫,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般。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又將目光落在幾位娘娘身上,只有一位她是認得的,便是董貴儀。
剩下的,她卻是不曾見過的。
不過,不知是不是喬予眠的錯覺,那坐在謝景玄左手邊的娘娘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她身上,稱不上良善,看得她心頭跟著發緊。
“那位是淑妃娘娘,喬予眠,你還真是活膩歪了,敢盯著娘娘看,小心待會兒眼珠子不保。”
耳邊嘲諷的聲音響起,摻雜著一股子惡毒。
喬予眠回首望向正一臉得意看著自己的喬嫣。
今日鄭姨娘被禁足沒能來,喬侍郎卻讓鄭氏的一雙兒女,喬嫣和喬潯都跟著來了。
喬予眠僅是看了喬嫣一眼,便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
喬嫣哪被這樣冷落過,尤其冷落了她的人還是喬予眠,她剛想理論,卻不知想起了什麼,竟壓下了心中這一口惡氣,想來也沒憋什麼好主意。
正在這時候,不知是哪位舉子先向皇帝提議,說是不妨吟詩作畫,煮酒烹茶且為樂。
謝景玄倒也不拘,大手一揮便準了。
淑妃見了,笑著道,“陛下,只是尋常吟詩作畫多沒趣兒,不妨叫這些才子姑娘們比一比,若是誰能更勝一籌,陛下給個彩頭好不好?”
那聲音嫵媚婉轉,不大不小的,倒像是撒嬌似的。
只是她這撒嬌似的語調,落在謝景玄耳朵裡,實在是激不起一點兒浪花兒來。
謝景玄神色如常,“那便依淑妃的意思,朕也想看看你們的本事。”
新帝的話落在有心之人耳中,便是如向著湖中心拋下一顆石子,一石激起千層浪,青年男女們都躍躍欲試。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是能得陛下青眼,他日仕途人生定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飛黃騰達也未可知。
一時間,別苑中很是熱鬧起來,舉子們更是躍躍欲試,想在皇帝面前展露文采。
對此,喬予眠興致缺缺。
她來,是為了結識一個人,只是那人這會兒還未曾出現。
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已有人在院中揮毫作畫。
眾人見狀,紛紛圍攏過去,男子女子分立兩邊,抱著肩膀好奇的往那當中張望,時不時交頭接耳幾句,評判好壞。
“蘇二娘子這一手水墨丹青,當真出神入化。”
“是啊,是啊,你看那河中魚兒,經由蘇二娘子的手,彷彿是活過來了!”
“眼下看,今日這彩頭,怕是蘇二娘子囊中之物嘍。”
“唉,這一手畫作,若是能得今科探花郎題詩一首,那定是完美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周遭之人竟沒有反駁的,只是紛紛搖頭嘆息,今科這位探花郎的確頗有詩才,可他題詩,得先看眼緣,沒眼緣,任是大羅金仙來了,他也不會動一筆的。
喬予眠聽得無甚興趣,人擠著人,時不時還要當心腳下,她本想退出去,尋個清淨地兒地。
哪曾想她剛要向後退,背後驀然傳來一股推力。
她心中一驚,就這麼磕絆著被推出了人群,站在了由人圍起來的那處空地上。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喬予眠身上。
包括那珠簾後,謝景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