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走開,別在這兒轉悠,老身脾氣不好,小心我連著你這不懂規矩的也一塊兒打。”
“左不過就是回了宮稟明一番罷了。”
“你!”鄭氏深吸了一口氣,看出來是想要罵人的,幸好最後理智戰勝了衝動。
程嬤嬤端著參湯上前,小心翼翼問道:“夫人,這參湯怎麼辦,再不喝怕是待會兒就不好了。”
鄭氏正煩躁著,聞言,恨不能當庭將這參湯都砸了潑了,“退下。”
程嬤嬤一嚇,手裡端著參湯蹬蹬後退了數步,藏起來了。
喬予眠正看好戲。
這一搭眼兒,就瞧著鄭氏一步三扭地朝自己走過來。
她抬了抬手,身後的春蘭遞上了帕子。
喬予眠慢條斯理地將自己剛剝完葡萄的手一根根擦拭乾淨。
待到她跟前的空地上多了一片影子,她才百無聊賴地抬起頭來,“鄭姨娘,你擋著我了。”
說著,她雙手撫上鞦韆兩邊的繩,腳尖微微用力,作勢就要晃動鞦韆。
卻是在她動作前,那左邊的繩被一隻肥膩膩的手給攥住了。
喬予眠抬頭,看向程嬤嬤,“鬆手。”
“你還真有閒情雅緻,這檔口還有心思在這兒玩鞦韆呢。”
鄭氏終於開了口,她又指了指地面,揚眉道:“我要是你,我現在就跪在地上,祈求寬恕,說不定你將頭給磕破了,姨娘就會心軟了,給你多置辦兩樣嫁妝,這樣你嫁去了侯府,怕是還能在撐一段日子,再去跟你那死鬼孃親團聚。”
握住細繩的手不斷收緊,喬予眠卸下了腳尖上的力道,平靜地鬆了手,端坐在鞦韆上,乖得像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鄭氏心中竊喜,愈發得意,以為喬予眠終於是再也裝不下去了,要在這兒跪地求饒。
她已經完全做好了狠狠羞辱喬予眠的準備。
只等喬予眠一服軟,就將她給拖走,等到了蒹葭院,關上了門去,喬予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還不就是塊案板上的魚肉,任由她宰割了。
“鄭娥,你好生的不要臉啊。”
鄭氏臉上的笑凝固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震驚喬予眠膽大包天,自取滅亡。
還敢跟她嗆嘴了?
真是反了天了。
要不是有春蘭、春絲報信,說喬予眠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她就真信了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了。
“喬予眠,你都自身不保了,還敢撒野?”
“姨娘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喬予眠彎了彎眼眸,下巴微抬,指向遠處。
正是還在學規矩的喬嫣。
鄭姨娘方轉頭望過去,便聽喬予眠細細的聲調幽幽地傳進了耳朵,“我說過,要嫁過去的人,是她。”
“你!”
鄭姨娘險些被氣了個倒仰,只覺喬予眠得了瘋病,還病得不清。
“好!好!我不與你理論,等你坐上了侯府的轎子,我看你還有幾張巧嘴兒裝模作樣!”
鄭氏實打實是被氣了個不輕,甩了帕子扭著瘦腰就走了。
這邊,喬予眠淡淡打了個哈欠,“識字嗎?”
身後,春蘭、春絲對視一眼,這兒除了她們外也沒有旁的人。
意識到喬三娘子是跟她們兩個說話,兩人心裡惴惴不安著,“奴婢們沒念過書,不識字。”
她們是鄭姨娘派來監視喬予眠的。
巴不得喬予眠趕緊嫁到侯府,這樣她們就又能回蒹葭院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