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那隻流連在她臉頰,勾起她鬢邊的髮絲,曖昧的繞在指尖,又沿著她的耳廓,那指尖極為磨人的,將那一縷散落的髮絲掖在耳後。
喬予眠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直。
耳廓後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彷彿是有一條小蛇竄過,叫她一瞬間不受控制的腿腳發軟。
這一簡短的話,光是說出來就費了她好大的力氣。
喬予眠終於是咬著唇瓣,徐徐的抬起頭來,視線只搭在男人的眸間一瞬,便慌亂的垂下去,最終落在了他那片薄薄的唇瓣上。
小聲訴著,“陛下,就不要再捉弄我了。”
“呵呵……”
她瞧著他的唇角勾勒出揶揄的弧度,緊接著耳邊便傳來了一串低沉悠長的笑。
“你嫁去那兒,就不怕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她自然是不怕的,因為過了今日,嫁去平原侯府的人便是嫣兒好妹妹了。
“臣女怕的,可這婚約是早早定下的,父親要我出嫁,我又如何能反抗得了呢。”
她又垂下頭去,掩住了眸底的顏色。
實則。
是怕被他看出端倪來。
這一幕,落在謝景玄眼裡,卻變了味道。
他的小狸奴兒聳拉著腦袋,彷彿是被丟棄了,看上去格外的可憐。
真叫人心疼。
讓人想欺負。
他看上的小狸奴兒,只能被他一個人欺負,也只能在他面前哭,其他人,休想染指半分。
他溫和的,抬手,輕釦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不得不將目光從那道薄唇上,移到了他過分矚目的眉眼上,與他對視。
“朕允許你求我。”
她的確很合自己的心意,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了。
謝景玄打算將這朵嬌豔欲滴的的菟絲花據為己有。
他已想好了。
等到他哪一日將這小狸奴兒把玩兒的膩了,會送給她一筆不菲的錢財金帛,放她自由。
他自然是不屑幹那種強迫人的勾當的。
所以,只要她開口求了,他便能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將人給擄走,藏起來。
喬予眠心中一動,瞳眸落在他眉宇之間……
那裡有凌厲,有薄情,染帶著幾分情動後留下幾縷繾倦溫和。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揹負著社稷之重,走的每一步都要深謀遠慮,大抵也從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若是求了,會付出什麼代價呢?
他獨獨的沒說這代價。
喬予眠抿了抿唇,“陛下擔負社稷之重,這樣的家長裡短,傳到陛下的耳朵裡,已讓我羞愧極了,如今又怎敢拿著它來勞煩陛下?”
扣在下頜的指倏然收緊,他眯了眯眸子,語氣已十分危險。
“喬三娘,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開口求朕的,朕也更不會對誰都有求必應。”
喬予眠只當他是被駁了面子,“臣女知道的,臣女心中一直感念著陛下的好。”
“……”
第一次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偏生眼前的人兒乖巧的緊,他連挑剔都無可挑剔。
他咬了咬牙,有時真想看看她這小腦袋瓜兒裡究竟在想什麼,“你可想好了,過了今日,你再如何來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