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裡面苟且的不是喬予眠,是,是……
“父親,諸位姨娘姊妹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兩道困惑的聲音接連自一個方向,一人口中傳出,那聲音與尋常時刻沒什麼兩樣。
可今時今日,卻直震得人心頭鐺啷啷發顫。
喬侍郎猛地轉過頭來。
鄭氏眼睛瞪得如耕地老牛,整張臉瞬息間煞白,見著喬予眠,活像是見到鬼了。
人群中,也只有喬蓉見到她時,是鬆了一口氣,揚起了小臉兒的。
“三姐姐,你去哪兒了?父親擔心壞了。”
“都怪我,昨日午後坐在窗邊小案睡著了,不小心染了寒氣,今晨便覺得腹部絞痛,實在是忍不住了,便去尋了茅房。”
“可這古剎實在太大,回來時我不慎迷了路。”
“讓父親和姨娘姊妹們擔心了,是我的不是。”
喬予眠解釋著,但似乎沒幾個人聽進去,人群仍鴉雀無聲,最後默默地將目光轉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喬予眠在這兒,那裡面的人又是誰?
喬侍郎鐵青的神色得以緩和,只要丟的不是他喬府的人,喬侍郎自然是不在乎裡面形苟且之事的人是誰的。
“回來就行,等回了府,叫大夫給你瞧瞧。”
“多謝父親體恤關懷。”
喬予眠施了一禮,好像是才發現似的,將目光落在了門上。
“這,這是……”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小了,無助的瞧著,有些難以啟齒。
喬侍郎擺了擺手,臉色仍是不好看的,“腌臢東西,劉管家,報官。”拿了這對不知羞恥的東西!
“不——!別!”
鄭氏扯開長長的調子,如哀鳴的老母雞,撲閃著兩對翅子,撲的喬侍郎一個趔趄。
好死不死的,鄭氏這一撲,喬侍郎一倒,竟將那門給撞了個半開。
只聽吱呀一聲響,連帶著屋裡顛鸞倒鳳的動靜兒也跟著戛然而止了。
喬侍郎站穩了身子,煩躁的推開鄭氏,低聲呵斥著,“你乾的好事!”
那門原本就虛掩著,此刻被撞了開。
驀然響起一道虛弱的女子尖叫聲,緊跟著,喬侍郎聞到了一股子味道極重的混著淫糜味道的異香。
若是尋常時候,喬侍郎必定轉頭就走,決計不會摻和到這種腌臢事兒裡來的。
可他一生信佛,山寺清淨莊嚴之地,豈容人這般褻瀆!
喬侍郎硬著頭皮也要將這不要臉的男女好好審審了。
他擰著眉頭捂住了口鼻,怕進去汙了眼睛,朝裡面怒喝一聲,“何人在此地放肆,還不滾出來!”
內室裡先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不知是什麼落在了地上,“咣噹”一聲。
喬侍郎以為這姦夫淫婦要跑,張口險些叫人去後面去堵了。
正亂著,一道聲音遙遙傳了來,“本世子與眠兒溫存片刻,丈人發這麼大的火幹什麼啊?”
“誰是你丈——!”
喬侍郎剛要呵斥這亂攀關係的東西,那人已一把拉開了房門,悠哉的從昏暗的室內跨了出來。
天光大亮,叫人給瞧了個真切。
那男子衣衫半敞,外衫鬆垮披在身上,脖子上還殘留著女人的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