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璟喝了一口,“難喝!”
陸未吟並不在意,“讓王爺見笑了。”
軒轅璟端著茶杯,正色道:“那些人是鄴王軒轅赫豢養的私兵,招惹上他對你們沒好處,今天這個虧你們就自己嚥了吧。”
陸未吟驚訝於他的坦白,“多謝王爺明示,臣女知道該怎麼做了。”
鄴王軒轅赫,皇五子,其母為容貴妃,外祖位列三公,舅舅乃御林軍都統,位高權重。
難怪前世蕭西棠的死被捂得死死的。
軒轅璟又喝了一口茶,“可有覺得不公?”
不公嗎?當然有了,畢竟前世蕭西棠丟了一條命。
可是公不公的,她說了又有什麼意義?
陸未吟起身,“多謝王爺款待,茶很好喝。”
她睜著眼睛說瞎話,顫都不打一個。
軒轅璟輕笑出聲,“回吧!”
陸未吟行禮告退。
見她好好的走出來,蕭西棠等人都鬆了口氣。
沒有人問昭王找她做什麼,她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只要她沒事就好。
遊船靠岸,各家馬車已經等候多時,陸未吟和秦見微說好下次再約,又受了薛家蔣家兄妹以及陳遠山的鄭重拜謝,大家這才各自回府。
蕭西棠這回沒騎馬,坐進陸未吟的馬車。
天熱,兩人的頭髮衣裳都已半乾,亂糟糟皺巴巴的,蕭西棠想道謝,又覺得在馬車裡不夠鄭重,便暫時按下了這個心思。
相顧無言,氣氛有些尷尬,陸未吟率先出聲,“那些人因何要抓薛小姐?”
說到這個,蕭西棠就一肚子火。
薛小姐撫琴助興,那些人聞聲而來,誇讚一通,竟要請人到十里春風樓去為他家主人彈奏一曲。
十里春風樓豈是大家閨秀能涉足的地方,再說素不相識,人家又不是勾欄瓦舍裡彈琴賣唱的,憑什麼要去獻曲?
“薛小姐嚴詞拒絕,沒想到那些傢伙竟直接動手抓人,簡直無法無天。”
陸未吟垂眸沉吟,“原來如此!”
軒轅赫好琴音,聽說府裡養了幾十個琴姬。
前世蕭西棠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送了性命,著實讓人氣憤又唏噓。
回到侯府,兩人各自回去清洗更衣。
見他們一身亂糟糟的回來,立即有人報給老太君,陸未吟剛洗完出來,正在拿熏籠烘乾頭髮,萬壽堂就派人來請了。
迅速收拾妥當,來到萬壽堂,蕭西棠已經先到了。
不光他,蕭東霆蕭北鳶也都在。
蕭北鳶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明顯是哭過了。
“祖母!”
陸未吟屈膝行禮,又跟其他三人打過招呼。
蕭東霆望著她,沉著臉,神情複雜。
“阿吟,過來!”老太君把陸未吟招到身前。
蕭西棠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堂前屈膝跪下。
“今天在抱月湖,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那兒了,我……我,哎呀,反正你救了我,我心裡感激,以後你就安心待在這兒當你的侯府小姐,若是誰再敢欺負你,我會讓他知道小爺的拳頭不是吃素的。就這樣。”
蕭西棠一口氣說完,衝著陸未吟俯身一拜,又馬上站起來坐回去。
好像只要足夠快,就不會被人看出來他在難為情。
少年赤誠率性,但臉皮薄,能說出這一番話,已經不容易了。
陸未吟笑容淺淡,一雙眼睛大而明亮,透出十足的真誠,“三公子言重了,我去救人時並不知道落水的是你。不管是誰,只要我遇上了,都要救一救的。”
這話簡直說到老太君心坎兒上了,拉著她的手不肯松,又欣賞又感激。
“我不管,反正你救的是我,我就要謝你。以後你也別叫我三公子了,就……跟阿鳶一樣,叫我三哥。”
蕭西棠耳根泛紅,彆彆扭扭的又補了一句:“免得外人說我們侯府沒規矩,進了門連稱呼都不改。”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陸未吟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的,三哥!”
蕭西棠呵呵傻樂。
一想到陸未吟成了他妹妹,而他妹妹又把陸二那個蠻牛痛扁了一頓,他就說不出的暢快。
“阿姐!”蕭北鳶跑過去抱住陸未吟的胳膊,“阿姐,我也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就沒有三哥了。”
小姑娘嘴一癟,又要哭。
老太君也是百感交集。
幸好今天有未吟在。
透過蕭西棠的敘述,老太君很快推斷出來那些人背後的主子很可能是軒轅赫。
皇帝之子,天潢貴胄,即便蕭西棠真丟了命,恐怕最後也會推到莫須有的賊人身上。
老太君叫人做了一大桌好菜,一來答謝陸未吟,二來給蕭西棠壓驚。
飯還沒吃完,薛家蔣家陳家的人約著一起來了。
三家家主主母領著自家孩子,帶著厚禮,前來登門拜謝。
老太君讓人把謝禮送去千姿閣,全部記入陸未吟的私庫。
晚上設宴款待,等送完客已是深夜,折騰一天,陸未吟也是真乏了,正準備收拾睡覺,小丫鬟在外頭稟告,說大公子蕭東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