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二人打趣,蘇碧雲面上微紅。
在她的印象裡,顧北辰是粗暴之人,他毫無禮節,仗著身份與力氣強取豪奪。
可…
薄背上傷口的酥麻感陣陣撩人心絃,昨夜那柔情之人,也是顧北辰。
蘇碧雲眸子微沉,平靜無波的心池裡被人丟了顆石子,濺起陣陣波濤。
不行!
冷風吹透屏風,讓人在錦被裡打了個寒顫。
蘇碧雲摒棄那份悸動,玉手緊緊攥著軟被,不敢鬆弛半分。
情愛是駭人的東西,碰不得。
母親便是為了得到父親飄無虛渺的愛,淪落到如此地步,她絕不能步了母親的後塵。
“姨娘,翠環來了,似是有急事。”秋菊將人領進來時,心虛的瞥了春桃一眼。
瞧見翠環那慌張模樣,春桃便知曉定是蘇府的那位夫人出事了。
“何事這般慌張,是我娘還是澈兒?”
蘇碧雲忙掀開錦被,朝著翠環走去。
“您傷還沒好,怎麼能下床呢?”春桃見狀急忙過去攙扶,生怕她會摔倒。
蘇碧雲卻顧不上這些,目光急切的盯著翠環。
“小姐恕罪,奴婢知道不該來這打擾您,只是二小姐昨日回府後像是瘋了一般,去後院看著夫人抄了一整夜的經文,還不許關窗,夫人吹了一夜涼風,身子不大好了。”
聽了這話,蘇碧雲臉色一白,阿孃要不行了,她必須回去。
“這事還是稟報世子吧,世子一定能為您主持公道。”
春桃攔在蘇碧雲身前,又派夏蘭前往軍營。
一個時辰後,夏蘭悻悻而歸。
“今日軍營戒嚴,似是發生了大事,奴沒見到世子。”
夏蘭頗為無奈。
“我好歹是世子的妾,父親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對我出手,你就讓我去吧。”
想到母親危在旦夕,蘇碧雲眸中浸著淚花央求。
春桃面露難色,幾番思索後開口:“姨娘恕罪,世子三令五申命奴照顧好您,至於旁的事,奴做不了主。”
語畢,春桃示意幾人離開,將門上了鎖。
世子爺的雷霆之怒,他們承受不起。
“不行…求求你們讓我出去!我阿孃要不行了!”
眼見著房門一點點關閉,蘇碧雲祈求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化為嗚咽。
如今她連自由出入的資格都沒了,與其美名保護,不如說是監禁。
“小姐,您別哭了,若是您也倒下了,少爺便無人能依了。”
翠環上前將人扶起,悲涼的話語讓人心酸。
想著母親的病,蘇碧雲並沒坐以待斃,她抬眼朝著翠環看去,計上心頭。
晌午夏蘭來送午膳時,瞧見蘇碧雲正側臥在貴妃榻上淺眠。
見她歇了回蘇府的心思,夏蘭也放鬆了幾分警惕。
“夏蘭姑娘,我家小姐用藥前要喝些蜂蜜水,勞煩您去取些,這裡有我照看著。”
翠環在一旁開口,順手將藥膳接過。
夏蘭瞧她一臉真誠,沒再多想。
待夏蘭離開,蘇碧雲連忙起身同翠環換了衣裳,等夏蘭端著蜂蜜水回來時,只見人已經躺在榻上歇息了。
藥碗孤零零的放在几上,空蕩蕩。
見姨娘喝了藥,夏蘭悄悄退到殿外。
直到日暮西垂,春桃端來晚膳叩響房門,這才察覺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