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汴梁暗夜（2）

進了青樓，三娘被鎖在一間昏暗潮溼的屋子裡，四周瀰漫著腐朽刺鼻的氣味，仿若踏入了陰曹地府的一隅。牆壁上滿是斑駁水漬，牆角還不時有老鼠窸窸窣窣穿梭而過。劉氏命人拿來華麗卻暴露的衣裳，那衣裳上繡著俗氣的鴛鴦圖案，布料雖華貴卻透著一股靡靡之氣，逼迫三娘換上，說是要調教她接客。三娘寧死不從，雙手緊緊揪住自己破舊的衣衫，眼中滿是決絕。撕扯間，她白皙的臉上多了幾道淤青，仿若春日受損的梨花。劉氏見狀，冷笑一聲，那笑聲仿若寒夜梟鳴，叫人毛骨悚然，隨後便叫人餓了三娘三日，每日只給半碗渾濁的清水，任由她在飢餓與絕望中掙扎。

這青樓背後勢力錯綜複雜，與官府多有勾結，仿若一張緊密交織的黑暗大網，將無數冤屈與苦難籠罩其中。三娘曾趁送水時向一個小廝求救，求他幫忙報官，她顫抖著雙手，從髮間拔下那根伴隨自己多年、視作珍寶的銀簪，偷偷塞給小廝，眼中滿是哀求與期盼，小廝滿口答應，拍著胸脯保證定會將此事辦妥。可沒成想，小廝轉身就將銀簪獻給了鴇母，換來幾兩賞銀，那諂媚的嘴臉仿若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不多時，三娘就被拖到堂前，劉氏手持一條粗長的皮鞭，鞭梢閃爍著寒光，狠狠抽打在她瘦弱的身軀上，怒罵她不識好歹，每一鞭落下，都帶起一道血痕，三孃的慘叫聲迴盪在青樓之中。

幾日折磨下來，三娘氣息奄奄，仿若一朵即將凋零的殘花，可心中復仇的火焰卻從未熄滅，仿若暗夜裡的一簇明火，頑強燃燒。她開始假意順從，跟著樓裡的姑娘學些琴藝，手指輕撫琴絃，彈出的曲調雖哀怨卻暗藏力量；偶爾也陪著客人說上幾句話，言辭間卻總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劉氏見此，以為三娘終於屈服，那緊繃的警惕之心稍稍放鬆，仿若一條守著獵物打盹的毒蛇。

三娘暗中觀察著青樓裡的一舉一動，得知鴇母有個最得力的打手叫趙猛，此人武藝高強，能徒手打翻幾個壯漢，可卻好酒貪杯，每晚必醉倒在酒缸旁。一日，三娘趁趙猛喝醉，故意在他面前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言辭間盡是對鴇母的怨恨，聲淚俱下，仿若杜鵑啼血。趙猛雖醉眼朦朧，卻也聽了個大概，心中竟泛起一絲同情，仿若堅冰有了一絲裂縫。此後，三娘時不時地給趙猛送些下酒菜，親手醃製的鹹菜、滷製的豆乾，與他套近乎，趙猛逐漸將三娘當成了自己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親暱。

又一晚，月黑風高，烏雲仿若一塊巨大的黑布將月光完全遮蔽，三娘覺得時機成熟，便悄悄找到趙猛，求他助自己一臂之力。趙強猶豫片刻，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終是念著三娘往日的情誼，答應了下來。三娘偷了鴇母房裡的錢財細軟，金銀珠寶在包袱裡碰撞發出細微聲響，趙猛則在關鍵路口幫她引開其他打手，他揮舞著棍棒，佯裝與敵人搏鬥。隨後，三娘在廚房放了一把火，火勢瞬間蔓延，仿若一條兇猛的火蛇吞噬一切，青樓內亂作一團，哭喊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