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拔出長劍,又狠狠刺進楚離另一個肩頭,怒吼道:“別給本太子裝蒜!被子裡的人到底藏哪去了?!”
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楚離踉蹌著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撐住地面才沒讓自己倒下,咬著牙嘶聲道:“殿、殿下,卑職冤枉!”
“這被子里根本沒人!”
“昨夜休息時,卑職不慎弄破了被子,這可是殿下您的賞賜,卑職哪敢勞煩府裡繡娘修補,生怕她們手粗,把這寶貝弄壞了。”
“才想著趕緊去外頭找個巧手繡娘,儘快縫補交差啊!”
他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滿是冷汗,卻強裝出一臉茫然顫聲道:“卑職知道弄壞了殿下賞賜之物,罪該萬死。”
“可殿下往日寬宏大量,也不該為了一床被子,就這樣……就這樣要了卑職的命啊!”
蕭蘅盯著楚離滿臉血汙卻仍倔強的模樣,突然仰頭大笑,震得在場侍衛頭皮發麻。
“好好好,跟本宮玩上狸貓換太子的把戲了,好一個忠心護主的狗奴才!”
話音剛落,蕭蘅一腳踹在楚離背上,將人踹得臉貼著青石板。
“你既想玩,那本宮就陪你玩個夠……”
“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是!”
兩名侍衛應了一聲,隨即如狼似虎撲上來,粗暴地架起楚離。
“殿下……”
楚離傷口被扯動的悶哼一聲,卻還梗著脖子喊道:“殿下明察!卑職真的……”
“閉嘴!”
蕭蘅陰森森地貼近楚離耳畔,撥出的氣息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你不就相信那賤人是嗎,我給你機會!”
“本太子要你睜大眼睛看看,你拿命護著的人,怎麼把你往死路上推!”
蕭蘅攥著楚離滲血的衣領,指尖幾乎陷進肉裡:“沒藏在被子裡,她肯定趁亂跑了。”
他冷笑一聲,眼神陰鷙,“楚離你給我聽好了,到時候西廂院搜不到人,你楚離就是與亂賊暗通款曲,到時候我殺了你誰也不能多說什麼!”
“而且別以為你一條命就能了事,將你殺了之後本宮就會讓全城戒嚴,我看她一個女人能逃到哪去!”
這番話既是警告楚離,也是在給身後侍衛下令。
“帶他一起走!”
“是!”
楚離被兩名侍衛架著,肩頭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眼前直髮黑。
但他仍強撐著抬頭,神色平靜。
他在心裡默默讚歎,卿姑娘果然心思縝密,早在察覺被偷聽時,就料到會有今日局面,才設下這李代桃僵之計。
可蕭蘅的話如同一根刺,扎進他的心間。
“她會自己逃走嗎?會不會為了保命,把我扔下不管?”
楚離喉結動了動,冷汗和著血水滑進衣領。相處的種種畫面在腦海閃過,他相信卿夢萱的為人,可生死關頭,誰又能說得準呢?
“罷了,哪怕她將我這條命扔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被一路拖著走向西廂,楚離索性到最後也不掙扎。
若不是卿夢萱,自己當日怕就已經橫死街頭……
如今哪怕房裡沒人,也只當是自己把這條命換給了她
想到這,楚離反倒輕鬆了些許。
“走!”
蕭蘅一把甩開楚離,衣袍帶起的風掀動地上殘破的被褥。
侍衛們押著楚離,一行人朝著西廂院走去。
寂靜的長廊裡,腳步聲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