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突然尖銳得刺耳,卿夢萱手中的茶盞“噹啷”墜地。
她盯著楚離的臉,喉間像卡著滾燙的炭塊,張了張嘴。
“你……你說什麼?”
楚離的表情依舊無比冷凝,目光卻堅定如鐵。
“姑娘,三天……三天後就是死期。”
卿夢萱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三天……什麼狗屁三天?”
她突然抬眼,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蕭蘅為什麼要殺我?我安分守己從未逾矩!”
“姑娘,這三天並非針對你!”
楚離迅速搖頭,解釋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有人潛入你房間的事,已被太子知曉!”
“而他要殺的是與你接觸的人,但只要有一絲線索指向你,太子絕不會留後患!”
“聞景煥!你個蠢貨!”
卿夢萱一腳狠狠踹向身旁的繡凳,她胸口劇烈起伏。
“蕭蘅盯我緊的要死,你倒好,還敢大搖大擺往我房裡鑽!”
卿夢萱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心底止不住的暗罵,“你這不是妥妥的關心則亂嗎?!”
“現在怎麼辦?太子府守衛如鐵桶一般,我們能插翅飛出去?!”
她喃喃自語,聲音發顫,目光掃過緊閉的房門。
儘管能感覺到門外沒人,但在此刻的卿夢萱眼裡這門外盡是虎狼!
楚離不知何時出現在床榻旁,目光掃視四周,突然暴喝一聲,猛地扯下床褥。
“鑽進去!”
他將被褥捲成筒狀,一把甩到卿夢萱腳邊,“我扮成運送雜物的僕役,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卿夢萱怔怔地看著楚離,腦海中閃過聞景煥昨夜離去時的背影。
一時間,竟有些出神。
“還愣著幹什麼!不想死就趕緊!”
楚離見她呆立不動,額角青筋暴起,厲聲催促。
“等等!”
卿夢萱突然抬手打斷,一雙鳳目死死鎖住楚離,語氣冰冷如霜,“你告訴我,蕭蘅究竟是怎麼知道有人進了我房間?”
她步步緊逼,眼神中滿是質問,“當時第一個衝進房間的是你,腳印、痕跡你不可能沒發現!”
“可這些事情,蕭蘅是怎麼知道的?”
楚離身形微僵,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這……我也不清楚。”
他喉間發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滾落,“如果我猜的不錯,想來府裡……應該有太子的眼線。”
“這件事,我甚至都不清楚。”
“既然房間被眼線盯著,那剛才的話豈不是早就傳到蕭蘅耳朵裡了?!”
卿夢萱突然厲聲質問,寒意瞬間籠罩整個房間。
楚離的手指無意識地顫抖……
卿夢萱的質問如同一記重錘,砸得空氣都凝固了。
楚離喉結上下滾動,本想解釋又僵在在原地,“別……別自己嚇自己,哪能有人一刻不停地盯著?”
“太子府這麼大,眼線再密也不至於……”
話雖這麼說,他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話音未落,楚離瞳孔猛地一縮,腦海中閃過一張嬌俏面容……
“該死!”
他暗罵一聲,猛地轉身衝出門。
烈日下的長廊空蕩蕩的,只有蟬鳴聒噪。
楚離掃視四周,不放過任何陰影角落,連假山後的縫隙都探了個遍。